1
汴州朱温王堂。朱温与部下欢宴庆功。朱温豪情万丈,连饮三杯,对众人道:“本王欲亲率大军,乘胜讨伐河东,恢复泽路,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摩拳擦掌,齐声道:“愿随我王出征,直捣河东!”
朱温大悦,正要传令,看到葛从周默默立在一旁,面露忧色,遂转身问道:“葛总管,通美兄,莫非对我军出征没有信心?”
葛从周拱手道:“王爷,河东飞虎将军李存孝天下无敌,更兼沙陀精骑勇不可当,风头正胜,恐怕我军难敌其锐。”
敬翔也进言道:“王爷,下官闻报,河东大军已将北面幽州和云州联军战败,主力随时南下泽潞,朝廷南北夹攻的大计已经失败,禁军和关中诸镇兵马战力薄弱,我军此时出击,只会受其连累,极为不利啊!”
朱温闻听,面色凝重,慢慢坐下,点头不语。
张归霸不服,出列请命道:“王爷,那李存孝也非三头六臂之辈,末将愿前去会他一会,以长我汴州威名!”
张归厚、张归弁二人也齐齐出列道:“我兄弟愿前去会战李存孝,为王爷开疆拓土!”
庞师古也勃然请命道:“主公,末将也愿领兵前往,取那李存孝性命!”
朱温精神复振,站起道:“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率左军,庞师古部为右军,各领精兵一万,兵发汾州,会战李存孝!本王随后亲率大军前往。”
“遵命!”四将拱手齐应。
2
汾州李存孝大帐。李存孝正与来访的李承嗣、史俨等人欢宴,探马来报:“启禀太保大人,宰相张睿统领的官军从阴地关开出,前锋到达汾州。”
李存孝一推酒杯道:“来得好!本将军正手痒呢,我定要杀个痛快,以泄我心头之恨!再探再报!”
探马拱手岀帐。李承嗣起身道:“朝廷人多势众,我军兵少,相持日久,恐与我不利;望将军早做决断!”
“上将军所言极是。存孝岂是畏缩守穴之辈。有上将军的骑军相助,我们定能以少胜多,大败张睿。您与史俨将军带领三千精骑在洪洞安营扎寨,本将军率军五千出屯赵城,与汾州形成犄角之势,待机破敌!”
李承嗣、史俨一起拱手道:“谨遵太保谕令!”
3
赵城李存孝大帐。小军来报:“启禀将军,朝廷先锋李茂勋部杀到,正在城下叫阵!”
李存孝一跃而起,大呼道:“传令出城迎战!”
“遵命!”
4
赵城营外。李茂勋率凤翔军正在城下叫骂,忽听得一声炮响,一支沙陀骑军从城中开出,当中一员大将,高呼道:“飞虎将军李存孝在此,何人前来送死?”
这一声断喝,声震四野,李茂勋不由得身子晃了一晃,张目瞧去,见那李存孝又瘦又小,才抖擞精神,策马前来,大喊道:“李存孝,河东胡虏!本将军乃朝廷先锋大将李茂勋是也,正要拿你邀功请赏,快快下马投降!”
李存孝大怒,举起毕燕开山挝,冲过来直取李茂勋,大喊着:“小子,纳命来!”
李茂勋举起丈二铁槊迎战。不到五合,李茂勋不敌,拨马败退;李存孝紧追不舍。李茂勋奔回本阵,李存孝竟然跟着追赶过来。凤翔诸将急忙上前抵挡,李存孝毫不畏惧,杀得众人鬼哭狼嚎,血肉横飞。凤翔军大乱。
沙陀阵上,薛阿檀看得清楚,挥军来助。李茂勋第一个穿阵而走。李存孝率军大杀一阵,追出十几里,方收兵回城。
(凤翔军十死七八,李茂勋恐惧,连夜退军,绕到主力之后,退到黄河渡口,做好随时西渡而逃的准备。)
5
赵城南张睿联军营前。李存孝率军与张睿大军列阵相对。张睿挥动马鞭指着李存孝厉声道:“我乃大唐宰相、征讨河东都统张睿是也!来将莫非飞虎将军李存孝乎?”
李存孝大声应道:“正是你家太保爷爷!不怕死的,放马一搏!”
张睿声如洪钟,劝诱道:“将军乃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当立朝堂封侯拜相,何故为反贼效力?”
李存孝回道:“尔乃当朝宰相,饱学之士,何故教人做叛臣贼子?可知忠臣不事二主!”
张睿朗声笑道:“将军此言差矣!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事!况李克用乃一叛臣而已,大唐陛下才是天下共主,你我皆当竭尽臣事!将军如助我平定河东,必然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荫妻封子。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大丈夫不枉此生!”
李存孝马打盘旋,急急吼道:“利口匹夫,口水可以淹死人吗?不必多言,有种的自管放马过来!”
张睿无奈,回首众将,言道:“诸位,谁与本帅将此狂徒拿下!”
康怀贞举起眉公刀,第一个出马。李存孝也不搭话,举起毕燕开山挝径直冲过来。不过三合,将康怀贞的大刀砸做两段。康怀贞魂飞魄散,回马急逃。
朔方都将李居实杀出,也是三合,败下阵来。
孙德昭、董彦弼、周承海三人一起杀出,不到十合,被杀得连连后退。
李顺节见状抡起一对擂鼓瓮金锤,指挥众将群战李存孝。李存孝奋起神威,大战众将。不过三十合,杀得众将七零八落,非死即伤,狼狈而退。
最后只剩下李顺节一人。李顺节有股子勇力,也未遇到真正的高手,更兼立功心切,手臂铆足了劲,雨点般朝李存孝砸下来。李存孝感到李顺节劲道不小,不由得兴奋起来,大叫道:“来得好!来得好!且报上名号,本太保不杀无名之辈!”
李顺节哇哇爆叫:“沙陀家奴!本尊乃是御赐大将军、镇海节度使李顺节是也,到了阎王殿,别报错了本帅的名头!纳命来!”
李存孝再不答话,抡开毕燕挝,与李顺节以硬碰硬。
李顺节切实感到李存孝的劲道,知道自己远非对手,急忙拿出看家本领,将两柄瓮金锤尽力相击于李存孝眼前耳后。金锤相撞震耳欲聋;李存孝感到头晕眼花耳鼓欲裂,身下坐骑难受异常,浑身颤抖。李顺节见李存孝撤回手中毕燕开山挝,极不自然地晃着脑袋,越发竭力趋前轰响那对瓮金锤。李存孝的战马再也经受不住,往上一窜,继而喷血倒地,一下子将李存孝摔了下来。李顺节提马向前,要取李存孝性命。说时迟那时快,李存孝以毕燕挝拄地,猛地腾空而起,往后一避,躲过一劫。李顺节再次挥动瓮金锤追赶,李存孝步战,边打边撤。李顺节见难以达到目的,再次双击瓮金锤,震撼李存孝。李存孝一手挥动毕燕挝,一手不断地去抚弄隆隆的两耳。相持十招,李存孝拼力猛攻两下;李顺节不敢硬碰,连连后退。李存孝趁机向后腾跃,返回本阵。李存孝动作极快,李顺节回过神来,李存孝一去十几丈。李顺节胆虚,不敢穷追。李存孝得以迅速返回本阵。
那张睿见李顺节得胜,高举宝剑,大喊道:“冲啊,诛灭沙陀胡虏!”
“杀啊!”禁军振奋,呐喊着冲杀过来。
还未到李顺节跟前,忽见对面一将策马杀来,大喊着:“李顺节,还我坐骑命来!”
声如雷阵,怒气冲天,正是那飞虎将军李存孝换了坐骑,二次杀来。这次李存孝如暴怒的雄狮直奔禁军杀来,眨眼间飞驰而到,将冲在前头的禁军将领杀得鬼哭狼嚎。众人急退,李顺节再次与李存孝相遇。李顺节急忙双击瓮金锤,震遏李存孝。那知李存孝判若两人,一动不动,等着李顺节击锤三次之后,大笑一声喝道:“李顺节,自己堵着耳朵,震击本将军,雕虫小技,还敢弄巧!本将军和坐骑都塞上耳朵,看你还有何能!”
李存孝说破了李顺节的秘密,李顺节胆寒,带马就走。
李存孝大呼道:“纳命来!”
李存孝大喊着,挥动那毕燕挝挟风带雨横扫过来,李顺节急忙伏身躲过。李存孝一带战马,再次举起毕燕挝一个泰山压顶直冲李顺节砸降下来。李顺节赶快举起那对擂鼓瓮金锤招架。“喀嚓”一声巨响,李顺节只觉得两耳轰鸣双眼发黑,虎口已开裂,瓮金锤双双脱手,飞上半空。李顺节魂飞魄散,亏得他还算机灵,拨马逃命!李存孝怎舍,一进身,复起一挝,要取李顺节的性命。李顺节的一只瓮金锤从半空落下,正对着李存孝的天灵盖。沙陀众将见了,大惊失色,李存孝听得风声,也不抬头,一挥毕燕挝把那瓮金锤磕落在地。趁这空档,李顺节窜出十几米,捡了一命。
官军震动,一片慌乱。李存孝挥军冲杀。张睿压不住阵脚,在杨行密、周本、张颢一行保护下,狼狈败退,一直退到晋州城据守。沙陀骑兵一阵掩杀,官军大败,丢下数千尸体。李存孝率军进逼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