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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大营。李克用大军大军离陈州三十里扎下营盘,准备第二天与宣武朱全忠合兵一处,共同攻击黄巢的齐军。第二天一早,李克用刚刚升帐。小军来报:启禀大帅,齐军大将孟绝海在营外挑战!
李克用道:“诸位将军,谁愿前去破敌?”
康君立、李存信拱手道:“我二人愿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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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城外。一声炮响,二将带队冲出营盘。康君立首先出阵,通过名姓,战在一处。不过三合,康君立的大枪被孟绝海的铜锤磕飞。李存信打马接战,双剑被生生砸断。李存信大喊一声“厉害”,拨马败回。二人赶紧收兵回营。
孟绝海嗷嗷叫阵,声言要报关中大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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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城外。周德威带领李嗣昭、李嗣源出阵。周德威阵前拱手道:“孟师弟请了。黄巢贼寇兵败关中,大势已去。河东大军至此,贼兵必败无疑。孟师弟,浪子回头金不换;今日如能弃暗投明,我定在李大帅面前力保。你我兄弟携手同保河东,不失英雄富贵!如何?”
孟绝海拱手还礼道:“师兄出言荒谬。为人忠诚,不事二主。黄王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背弃!师兄协助沙陀人攻掠中原,实在令小弟不耻。今日,我们各为其主。我定要为黄王报那关中战败之仇。来吧,尽管放马过来!”
“周将军,何必给他废话!看我废了这小子!”李嗣昭催马抡棒来战孟绝海。
孟绝海更不搭话,力战李嗣昭。孟绝海排名第十二,李嗣昭排名第二十二;不到二十合后,李嗣昭落败。李嗣源飞马来战。李嗣源排名第十六,也不是孟绝海的对手。三十合后,李嗣源也败下阵来。齐军见主将得胜,士气大振,金鼓敲得震天响。
周德威大怒,催马抡戟,来战孟绝海。本来孟绝海排在周德威之下,周德威排名第九,孟绝海排名第十一,周德威应能战下孟绝海。交手之时,周德威却暗暗吃惊,孟绝海有一种决绝的勇力,一时难破。周德威对小师弟也心怀仁慈之心,大战多时,未占上风。天近中午,两下罢兵,各自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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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大营。李克用得知周德威等也战孟绝海不下,不由得一阵焦急。李存孝早已按捺不住,力请出战。周德威点首,对李克用说:“也只有飞虎将军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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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城外。用罢战饭,李存孝带领安休休、薛阿檀等三千飞虎兵出营挑战。孟绝海应声来战。战罢十合,李存孝知道孟绝海力气了得,属于力量型的战将,不会耍诈,遂与他硬碰硬,兵磕兵,以力相搏。两人大战,声势震天,惊心动魄,双方将士都来观战。孟绝海力气虽大,但与李存孝相差甚远,十合后,再也招架不住。李存孝的毕燕挝一个泰山压顶劈头砸下来,孟绝海忙挺双锤相架。孟绝海的双锤勉强架住李存孝的毕燕挝,身子不由得晃了三晃,直觉得两臂发麻,头晕眼花。李存孝左右开弓,拨开孟绝海的双锤,一招横扫千军,活活地荡断孟绝海的脖项。一颗血淋淋的硕大人头飞上半空,随后“嘭”地一声,坠落尘埃。双方军士一阵惊呼,孟绝海所带齐军吓得扭头撒腿就跑,都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飞虎军一阵追杀,斩获过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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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大营。李存孝提着孟绝海血淋淋的人头,走进大帐,拱手道:“父帅,孩儿已将孟绝海斩杀,这是孟绝海的人头,请父帅验看!”
李克用站起,李存孝把那颗首级放到帅案上。李嗣源、李嗣昭、李存信等众将纷纷上前观看。李克用赞道:“存孝英勇,再记大功一件!来人将孟绝海人头,挂到辕门高竿之上!叫贼兵知晓我军的厉害!”
“大帅,且慢!”周德威沉痛道,接着奔过来跪倒在李克用面前,哀求道:“启禀大帅,孟绝海乃是末将的师弟。我们的恩师飞锤将金良祖教了四个徒弟,绝海最小。前番阵上,我劝他归顺,他不肯听从,果然命丧疆场。实在是命该如此。请大帅看末将的薄面,将他的首级交给我吧。我要为他收尸合葬,已尽同门之谊。请大帅成全!”
“哦!原来如此!好吧,就将孟绝海的首级赐予周将军!”
“多谢大帅!”
周德威站起,流着泪,捧着孟绝海的首级,出帐而去。
7
刚才的战场。周德威率几十名亲兵,带着孟绝海的人头,来到战场上,寻找孟绝海的尸身。远远看见战场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在其中有一白发老人正抚尸大哭。周德威渐渐看清,原来此人正是恩师金良祖。周德威急忙下马,捧着孟绝海的首级,跪倒恩师面前,痛哭道:“师父在上,德威未能保住绝海师弟的性命,请恩师责罚!”
金良祖看了周德威一眼,继续放声大哭。师徒二人痛哭良久,周德威将孟绝海首级与身体合在一处,用白布裹住。金良祖道:“何人武艺如此高强,竟将绝海如此轻易地杀死?”
周德威回道:“杀死师弟者乃河东节度使沙陀首领李克用大帅的义子飞虎将军李存孝,银枪老祖澹台誉的独门弟子。此人近乎天神下凡,非人力可及也!”
金良祖点头道:“也罢,各为其主,刀剑无眼,你死我伤,在所难免。还是把绝海的遗体交给为师吧,由为师找一处僻静之地安葬。你回去吧。”
言罢,金良祖带着孟绝海遗体,跨马远去。
周德威怅然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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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大营。李克用正与众将宴饮庆功。小军来报:启禀大帅,贼首黄巢带人前来复仇,指名要与大帅拼命。
周德威请缨代替李克用出战,李克用哈哈大笑,道:“待我率尔等亲自出马,今天定要拿住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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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城外。李克用率领大军来会黄巢。黄巢提斧,怒发冲冠,左边尚让,右边林言,葛从周在后,杀气腾腾。黄巢军精锐尽出,誓与孟绝海报仇雪恨。但周德威观察敌阵,为首几员战将固然凛然决绝,兵众却有一股胆颤之气,一阵一阵地骚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黄巢哇哇爆叫:“沙陀胡虏,你我单挑,爷爷定要尔小命!”
李克用也不搭话,催马轮刀,与黄巢战在一处。镔铁定唐刀和宣花斧撞击有声,金铁交鸣,震耳欲聋。黄巢的武艺与李克用比起来,稍逊一筹;战罢五十合,已显败相,只是报仇心切,苦苦缠斗。周德威看在眼中,振臂大呼:“黄巢败了,剿杀贼军!”
沙陀大军闻言欢叫,冲杀过去。齐军战将还想救援黄巢,无奈军无战心,闻风败退。黄巢无奈,拨马逃命。齐军兵败如山倒,各自逃命。李克用率军追击百里,方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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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朱温衙署。探马来报:启禀大帅,沙陀大军大败黄巢贼寇!
朱温对众将言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黄巢老儿遇见沙陀人就输,李克用又立新功了!”
探马出帐,众人羡慕沙陀骑兵的迅猛。二路探马来报:启禀大帅,黄巢率数万贼军往汴州杀来,已到中牟,声言定要找大帅报仇。”
朱温闻听焦急,道:“这黄巢老儿怎么认准我了?李克用是你的仇家,找本帅为啥?唉,赶快派人向李克用求救!谢瞳先生,赶快去办!关键时候,还得靠沙陀人遮风挡雨!”
谢瞳刚刚出去,三路探马来报:启禀大帅,贼寇尚让部前锋李唐宾率军逼近汴州尉氏门。
朱温怒起,道:“尚让何能,敢如此欺我!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不知道我宣武军的厉害。朱珍将军,你率五千人马出南门;庞师古将军,你率三千人马出北门。你们两路从后面包抄贼军。我亲率一军直奔尉氏门迎敌。余将守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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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尉氏门。朱温率军来到尉氏门,情形非常危机。义军已经攻到尉氏门下,正在蜂拥撞击城门。朱温从守门校尉口中得知,来敌不过千人,却极凶猛;再迟一步,尉氏门就被攻破了。朱温命令士兵列阵,自己跨马横棍立于军前;然后命令守门校尉猛然开启城门。义军冲杀进来,打头的数名勇士却被诓伏在地,被踩踏而死。朱温又命令士兵放箭,一阵乱射,义军死伤惨重。还剩五六百人在两员大将的率领下,冲进汴州瓮城,与宣武军对射。朱温喝道:“来将何人,哪里的无名小辈,本帅怎么不认识尔等!”
对面一员粗壮的扎发蓬须猛挥舞着阔口长刀杀来,大叫道:“朱温叛贼,王虔裕来取你性命!”
二人大战四十回合。虽然王虔裕力气与朱温不相上下,怎奈技不如人,被杀得气喘如牛,眼看眼要命丧于此。义军另一员高俊的红脸长须战将挥动手中长槊冲将上来,大呼道:“王将军莫慌,李唐宾助你!”
朱温并不畏惧,力战二人。三人大战五十合,朱温愈战愈勇。李唐宾、王虔裕心中焦急。忽然听得义军大乱,宣武军从城外杀来。二人着忙。一不留神,王虔裕右腿着了一棍,大叫一声,滚落地上,被宣武军捉去。李唐宾见势不妙,拨马欲逃;无奈义军大部被歼,退路被断;万般无奈,丢弃兵器,下马请降。李唐宾大呼道:“朱大帅用兵如神,武艺高强,李唐宾心服,甘愿归顺!”
朱温哈哈大笑,慨然收留。在李唐宾的劝说下,王虔裕也诚心归附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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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牟城郊王满渡。朱温的宣武军和李克用的沙陀军在王满渡与黄巢义军大战。义军再次大败。宣武军忙着收服败将残兵。李克用只盯着黄巢猛冲猛打,紧追不舍,一路多次追及齐军,转战千里,追到黄河渡口,黄巢残部夺船抢渡,仅以千人逃奔泰山一带,除外甥林言外,手下将官战死的战死,逃匿的逃匿,投降的投降,丧失殆尽。李克用欲渡河追击,粮官史敬思报告,粮草耗尽。李克用只好下令暂返宣武军朱全忠治所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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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城南大营。朱温率军截杀齐军。黄巢、尚让拼死冲杀,带领少数亲兵向东奔逃。齐军战将葛从周、霍存、李谠、李重允及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三兄弟见大势已去,一起投降朱温,朱温实力大增。葛从周跪拜道:“朱大帅,葛某往日多有得罪,请大帅海涵。”
朱温哈哈大笑,拉起葛从周道:“葛总管客气了,往日各为其主,不可再提。你与众兄弟归我,就是官军了,我定当庇护。葛总管的才干和武艺,本帅甚为佩服;仍命你担任步军总管之职。其他兄弟待立功之后,定当保举!”
“多谢大帅!”葛从周率众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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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脚下。武宁军节度使时溥正率军搜寻黄巢,齐军首领尚让出山来降。尚让道:“启禀大帅,黄巢和几名亲随逃进泰山虎狼谷,我愿引领大帅前去捉拿。”
“太好了!刘知俊将军速带五百精壮跟随尚英雄围捕黄巢!”时溥传令。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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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虎狼谷。黄巢几人又累又饿,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地倚坐在一棵枯树之下。林言忍不住放声大哭,黄巢看了看林言,长叹一声道:“也罢,天即亡我,我何惜身。林言啊,不必悲伤,你随我征战多年,到了这个地步,我实在对不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罢,你们即可带上我的头颅献于官军,或许可以转危为安,博得富贵!”
言毕,黄巢拔剑自刎。林言等大哭一场,还是割下黄巢头颅,掩埋了黄巢尸身,大哭一场,携带黄巢头颅出山去寻官军。
(无奈命运不济,林言持黄巢首级欲向武宁军节度使时溥献功,在路上却遇到小股官军,他们杀了林言,将二人首级一并献于时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