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洛阳偏殿。朱温端坐大宝,百官伏地山呼:“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侍奉官进殿禀告:“启禀陛下,宋州节度使衡王朱友谅派使者在殿外求见!”
“宣!”
使者抱着一个木匣,进殿跪奏道:“小的宋州参军,奉衡王之命,前来进献瑞麦,请陛下御览!”
“呈上来!”
侍奉官将那木匣捧过来,放到龙案之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朱温从里面拿出一枝特大的麦棵,一茎三穗,看了又看;百官也引颈而观,啧啧称奇。不料,朱温忽然把那麦棵扔到地上,大怒道:“丰年为上瑞。今宋州大水灾荒,安用此为!衡王无状,撤职思过。以兖州留后惠王朱友能代为宋州留后。地方官吏当以此为戒!”
百官愕然,俄而躬身齐呼:“陛下圣明!”
那宋州使者连滚带爬,狼狈而出。
侍奉官再次进殿禀告:“启禀陛下,魏博天雄军牙军指挥使、邺王罗绍威的次子罗周翰在殿外求见!”
“快宣!”
侍奉官站在殿脚高声宣道:“陛下有旨,宣罗周翰进殿面君!”
罗周翰捧本进殿,噗通跪倒御前,悲声奏道:“天雄军衙内指挥使罗周翰奉父命奏闻陛下,臣父病重,乞骸骨归第,告老还乡。魏州天雄军乃是大镇,多外兵,愿得有功重臣镇之。请陛下恩准!现有臣父亲笔奏章,请陛下御览!”
“周翰贤侄平身,奏章呈上!”朱温吩咐道。
“多谢陛下!”罗周翰爬起,将奏章递与侍奉官。
朱温展开奏章,看了又看,良久对罗周翰道:“魏州大镇世袭不由朝廷任命已有一百五十年,周翰贤侄,你们父子要将此镇大权献于朝廷,朕非常感动。邺王真乃天下藩镇的楷模!然朕岂能有负忠臣。赶快回去告诉你父,为朕努力加餐!如有不测,当使你们罗家的子孙世世代代永居高位来作报答。现在朕任命派为天雄军节度副使,典领军府事务,还希望邺王早日康复啊。”
罗周翰二次跪倒,叩谢道:“多谢陛下天恩!”
朱温站起道:“贤侄,回去吧,好生照料邺王!”
罗周翰感恩涕零,躬身而退。
(不久罗绍威去世,次子罗周翰接任天雄军节度使。)
2
洛阳金殿。朱温端坐大宝,百官伏地山呼:“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奉御官站在御台一角高声宣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司宪崔沂出班奏道:“左金吾大将军寇彦卿入朝,至天津桥,有民不避道,投诸栏外而死。寇彦卿虽然自首于陛下,请得宽恕。然彦卿杀人阙下,触犯国法,请陛下恩准如法惩治!”
寇彦卿急忙出列辩解道:“令从者举置栏外,不意误死。臣非故意触犯国法,请陛下宽宥!”
朱温点点头道:“寇卿战功累累,偶犯国法,可以私财金帛抚恤死者家属以赎罪。”
崔沂力争道:“在法,以势力使令为首,下手为从,不得归罪从者;不斗而故殴伤人,加伤罪一等,不得为过失。”
寇彦卿欲辩无言,不由得面红耳赤,怒视崔沂。朱温沉思半响道:“好吧。国法无私,寇彦卿罪不可赦,除以私财金帛抚恤死者家属外,降为游击将军、左卫中郎将。以儆效尤!”
崔沂躬身道:“陛下圣明!”
“臣知罪。”寇彦卿不得不磕头认罪。
(事后,寇彦卿恨极崔沂,扬言有得崔沂首级者,赏钱万贯。崔沂奏闻朱温,朱温使人传命于彦卿:“崔沂有毫发之伤,当灭汝三族!”朱梁初立,功臣骄横,寇彦卿之事后方稍稍收敛。)
3
洛阳偏殿。朱温正与亲信议事,出使镇州使者供奉官杜廷隐、丁延徽进殿交命。二人跪奏道:“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臣等奉命代表朝廷前往镇州吊丧,回朝缴旨。”
“平身。你们前去镇州,出席赵王祖母的大丧,可发现赵王王镕有无异动?”朱温问道。
杜廷隐拱手道:“启禀陛下,臣发现那赵王王镕暗暗与河东晋王来往。”
“哦。可有凭据?”
丁延徽抢着说:“王镕归属我大梁,与河东应为敌国,却在大丧之上接纳晋王使者,实在是首鼠两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朱温点点头,沉默不语。
正在这时,侍奉官领着定州北平王王处直的使者进殿。那使者跪奏道:“下臣参见陛下。下臣奉北平王之命,前来告急,燕王刘守光发兵屯涞水,欲侵定州,请朝廷速发援兵!”
“哦。刘守光实在大胆,朕刚封他为燕王,加他的儿子刘继威为义昌军节帅,他就擅自兴兵,朝廷岂能容他。定州使者可速返定州,告知北平王,朝廷大军不日就到!”
“多谢陛下!”定州使者二次叩头,起身退出。
朱温稍作沉思,传命道:“杜廷隐、丁延徽听命!朕给你们一道密旨,命你二人到魏州,各带魏博兵三千,分屯赵王所属的深、冀二州,声言北援定州王处直,反客为主,伺机袭占深、冀二州。尽管大胆行事,朝廷大军随后出发,本王要一举解决河朔三镇,再不让河东有可趁之机!”
“陛下英明神武,臣谨遵圣命。”杜廷隐、丁延徽躬身道。
4
成德军之深州西门。杜廷隐率军在深州城下高喊:“石公立将军,本将军奉朝廷命令,率军北上援救定州,路过深州,人困马乏,进城暂歇而已,这大半天了,何以一直闭城不纳?难道你们赵王要造反不成?”
深州守将石公立站在城楼高声道:“杜大人稍安勿躁!如大人与随从进城,本将军立即迎接。您虽有朝廷诏命,然深州乃赵王辖地,您所带数千人马进驻,本将军不敢擅自做主!您我已派人快马报与赵王批复,赵王命令来到,立即照准!”
杜廷隐厉声道:“石公立石将军,你好大胆子!不亲自劳军也就罢了,连朝廷大军进城歇马,也不容情,公然对抗朝廷!是你自己的主张,还是赵王指使?”
“杜大人不要苛责。此事不关乎赵王,本将军守土有责,不敢擅自开城,请大人海涵!”
“石公立,本钦差也已派人去赵王处通报,我到底看看到底谁在与朝廷对抗?”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骑将手持赵王佩剑,来到城下,高声道:“赵王有令,深州守将石公立听着!立刻开城,迎接朝廷大军进驻;石公立立即率部出城驻扎,以免误会!”
“此令当真?”石公立大声问道。
“赵王佩剑在此,不尊者杀无赦!”那骑将高举手中佩剑宣道。
石公立叹了口气,吩咐道:“开城,换防!”
杜廷隐和魏博将夏諲率军昂然入城。石公立率部开出深州。石公立回首,指着城门道:“朱氏灭大唐社稷,三尺童子都知其为人。而我主赵王还坚持以为已与朱氏联姻,<span style="background: rgb(255, 255, 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