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陆忙完岳父郝仁元的事情就回到了村子,正是生产队耗谷子阶段,他拿着耗锄去找春风,走进邹家才发现春风哥并不在家。他问鲜萄说:“春风嫂,春风哥没在家?”
鲜萄手里拿耗锄正准备下地干活,她望着林陆说:“他出门了,可能得走几天。林陆,你帮外父办完事了?”
林陆笑道:“总算告一段落了。”
“那个没有离婚的女人怎么样了?”鲜萄关心地问道。
林陆只好如实回答:“跳崖死了!”
鲜萄吃惊地说:“啊!挺好的一个女人,我见过她,长得挺好,怎么就死了呢?”
林陆便把详细情况一一告诉了鲜萄。
鲜萄叹息地说:“你外父确实挺可怜的,连着死了三个女人。”
林陆说:“不说他了,下地耗谷子去。你认谷地了没?”
“还没有,我也是头一天下地耗谷子,咱俩伙认一块地,省得一时半会儿耗不完,让人犯愁。”
“行!反正过几天春风哥要回来了,到时咱们三个人一起耗。”
两人就往外走,出门后遇见了鲜萄的婆婆。婆婆问林陆道:“你外父那边的事忙完了?”
林陆说:“大娘,刚忙完,我昨天晚上才回来。”
大娘说:“你外父够可怜的。”
“是啊,三任妻子都死了。”
“做营生去吧!我就随便问问。”老太太说。
林陆和大娘告辞后就和鲜萄往南边地里走,过了渠就是谷子地,两人认了靠路边的一块谷地。那块地足有一亩二,谷苗已经二寸高,密密麻麻,其中夹杂着许多杂草,耗起来非常吃力。他们两人边耗谷子边叨拉,倒也非常轻松愉快。
鲜萄对林陆说:“这些天那个淫棍倪雪秋仍然不消停,寇山不在家,他又在猫腻凤萍呢?”
林陆吃惊地望着鲜萄说:“凤萍怎么会看上他?”
“难说!男人赶胶车不在家,她受克落着呢!”
“那她也不能让一个地痞流氓给玷污了吧?”
“男女之事说不清,你认为他是地痞流氓,她也许却认为是个香饽饽。倪雪秋太骚,见女人就想上,朋友的女人他一个不放过。海西村吴学堂的老婆,还有西滩尤平的老婆,都让倪雪秋给睡了。这两个男人都是倪雪秋的朋友,平时来往非常密切,可倪雪秋却要睡人家的老婆,太没有人味儿了!”
林陆气愤地说:“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只有象倪雪秋那样的人渣才能做出那种牲口不如的事情。菅红兵老婆闹离婚,他借着替人家说合的机会把人家老婆给占有了,从此成了他的女人。这种人还算人吗?恐怕人里面没有他这种牲口。”
鲜萄想想说:“我听说菅红兵自己愿意,毕竟雪秋帮他追回了老婆,否则他的老婆早就漂了,有老婆总比没老婆强,对于那种没有本事的男人来说也只能如此,你说对不?”
“也是!”
“海西村的吴学堂和西滩的尤平两人的老婆让雪秋给玷污了,你说那两个男人知道不知道?”
“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所谓的朋友睡了,他们能不知道?知道假装不知道呗!如今他们几个关系非常密切,一有时间就聚集到一起吃肉喝酒,反正倪雪秋喂马有的是时间,骑马四处找女人。”
林陆说:“此害不除古树村永无宁日。”
“是呀!他不再去找徐壮老婆蒋学龄了,又在寻找新的伙计。”
“徐壮让他喝了精子,闹得村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蒋学龄也不会再要他了!他也没脸再去找人家。你别说,徐壮人挺老实,却能想出绝妙的好法子来治倪雪秋那种恶骚棍。"
“善人头上也有三分火,这是让倪雪秋逼出来的。”
“是的,徐壮毕竟有文化,教过几天书,算计倪雪秋还是绰绰有余。”
鲜萄说:“还有那个倪雨秋,离婚后再也没有找下对象。人家小芝嫁到了春元大队去了,找了个大队支书。那支书死了老婆,没有办法才娶了小芝,如今人家过得挺好。”
“弟兄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不会有人喜见。倪雨秋还想让我把佳县那个女孩子介绍给他,我不可能做那种傻事。”
“倪雨秋如今也学着打伙计,但是没有女人敢招惹他。”
林陆问道:“倪雁秋和薛朝阳还有来往吗?”
“有!柳云虽然管着老婆,可是他只要露了空,倪雁秋就去找薛朝阳。薛朝阳只要逮着机会就和倪雁秋睡觉。”
林陆问:“倪雪秋老婆柳叶飞和寇山是不是还有来往?”
“说不准,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偷偷摸摸的,外人很少能够看见。好象到现在为止倪雪秋还不知道他老婆出轨之事,也许他认为老婆永远也不会让他当乌龟。”
“人们传说倪雪秋与寇山老婆也有一腿,不知道是真是假?”
“无风不起浪,也许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们也成了‘连襟’,说不定两个男人都知道,故意装着不知道。”鲜萄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两人边叨拉边耗谷子,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中午时分。
李桃红家里有孩子要提前回家喂奶和做饭,路过林陆他们地边的时候,望着鲜萄和林陆膀子挨膀子头挨头边耗谷子边说话,有些嫉妒,她站下对他们说:“唉呀!看你们两个多亲热,头对头身挨身,真像一对情人。”
林陆听了抬头望着她有些生气,马上反驳道:“你可不要瞎说!”
鲜萄也说:“桃红,可不敢乱说,林陆和春风象兄弟一般,这要传出去让林陆媳妇儿听到可不好。再说林陆小我十来岁,我一直把他当作小兄弟一样看待,我们之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两个人也都不是那种人!”
桃红赶快解释说:“我和你们开个玩笑呢!身边又没有旁人,不必当真.”
林陆认真地说:“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我和嫂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下流之事,这事假如让春风哥听到就失了我们的兄弟情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桃红说:“好好好!再不和你们开玩笑了。我先回去了。”她说完离去了。
林陆望着桃红的背影说:“她本人是个骚女人,屁股底下一堆屎,却把别人看得和她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最近又和邱明好上了。”
“邱明?邱明不是他姐姐的小叔子吗?他们之间也干那种事?”
“朝阳去了水渠上当了长期民工,桃红有些孤单,就和邱明好上了,不过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
“奸情非常敏感,用不了多长时间,全村人都会知道的。他丈夫何荣为什么不管?”
鲜萄笑道:“何荣哪能管得了她,他闺女时候就和她姐姐大桃一样和村子里的男人鬼混。结婚后,何荣吃不倒她,管也管不住。”
林陆笑了一下,然后说:“嫂子,我想问你一个个人问题,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春风哥在内。”
鲜萄说:“你问吧,我有什么就告诉你什么,什么都不会隐瞒。”
林陆就问:“当年春风哥在供销社当临时工的时候,大娘非要把他拽回来,听说是村子里有的男人猫腻你,大娘害怕你被人欺负,所以才把春风哥从供销社硬给拽了回来。你说说,猫腻你的男人是谁?”
鲜萄笑笑说:“既然你问起来我就如实告诉你,是如今西滩的庄生和牛亮。那时候西滩和咱们古树村是一个生产队,后来才分出去了。那两个人都是流氓,见我长得袭人就想占我的便宜,总是有事没事地找我说话。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所以就不和他们多接触。春风不在家我作为女人必须检点,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因为他们总是有事没有来找我,自然也就让婆婆感觉到了,所以她去供销社找春风,非要拽他回来。春风回来后还和我闹过饥荒,但是最终他还是相信我。我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鬼叫门。这些年你也看见了,我鲜萄根本不是那种放荡不羁胡作非为的女人。”
林陆说:“我相信嫂子是个正格女人,否则你就逃不脱薛朝阳那个淫棍的手心。”
“你说得不错,薛朝阳看见我眼睛就发绿发直,骚眉醋眼的,他的鬼心事一看就明白。我不想理他,那种人只要你给他笑脸,他马上就得寸进尺,就想占你便宜。”
“古树村怎么净出一些人渣?”
“村子风气不好,名声在外了!”
“薛朝阳老婆本来是个非常老实的媳妇,如今受丈夫的影响也开始找伙计,丈夫不在家她不但经常与李保国秘密来往,还和倪雪秋有一腿。”
林陆说:”这些我都知道,玉茹和牛玉仁如今大概没有来往了,好象她嫌牛玉仁嘴灰。”
鲜萄说:“牛玉仁的老婆性欲很强,他连老婆都应付不过来,哪有精力去找玉茹。玉茹的男人薛朝阳一年到头也很少回家,她也只得找李保国解解困惑,有时候倪雪秋找她她也得应付。”
中午了,两人起身回家,相跟着进了村,路过扈有财门前的时候,看见扈有财的妻子荷花正在院子里抱柴躲禾准备做饭。
鲜萄平时就爱和荷花开玩笑,她大声说:“灰大片,做饭呀?”
荷花笑道:“不做吃甚?我也刚回来。”她说着抱着柴禾进屋去了。
林陆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叫她灰大片?什么意思?”
鲜萄就开始笑,然后说:“她身底下那东西长成一大片,所以我们背地都叫她灰大片。”
“啊!人家身底下的东西你怎么能够看见?”
“有一次动弹休息下,我们几个去海卜洞洗澡,大家都看见了,她那东西象只碗那么大,毛绒绒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噢!原来如此!”
“可不要出去乱说,否则我就不好做人了。”
“嫂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乱说的男人,何况这种事,一个正经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林陆说罢就要拐向自家方向了,他又说,“嫂子我回家了,下午走时我去找你。”
“你要不在我们家吃饭吧?”
“不了!爱美又怀孕了,我得回去帮她看着点孩子,她才能腾出手来做饭。”林陆说完就向家里走去。
此时,爱美在家一边照顾道小儿子林霄,一边烧火做饭。林陆进门,赶快帮着她一起做饭。林陆问爱美:“吃什么?”
“吃面条哇!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总是闹腾。”
林陆知道妻子再次怀孕,而且已经好几个月了,他心疼妻子,就让爱美哄孩子,自己开始做饭。爱美再次怀孕后几乎没有下地干过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