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陆看完副主席厉贵的长篇小说后,亲自给他送了过来,并且将自己的意见写在一张纸上,他估计厉贵副主席工作太忙,说不定没有时间听他详细谈小说的意见。他走进厉贵的办公室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办公室坐着好几个人,不知道人家是做什么的,反正他一个也不认识。于是他把小说稿件放到厉贵办公桌上说:“厉主席你很忙,我把我对小说的看法记录在此,您有时间再看。我要回河川县去采访,最近恐怕回不来,有什么指示可以给我打电话。”
厉贵说:“我今天接待几个老家来的朋友,顾不上和你聊,等你回来咱们再具体谈。”
林陆把‘暴风打字’那张碟放在厉贵桌子上,然后说:“这是暴风打字学习光盘,你回去一学就会。我走了!”他说完和那几个人招了招手就转身走出了副主席的办公室,然后来到《北方文艺》编辑部主编办公室。
陶书新正在低头办公,见林陆走进来就说:“林兄找我肯定有事,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我明天要回家乡那边采访了,临走前过来和你打个招呼,假如有事找我就打手机电话。”
“好吧!你也不愿意坐办公室,就出去拉点赞助吧,也好解决编辑人员的福利问题。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联系。”
“谢谢主编!”林陆说完转身出来,去编辑室拿了几本《北方文艺》新出来的杂志,然后离开单位开车回家。本来是要回家的,突然手机电话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号码,他只好接了。
“林哥!”一个熟悉而且久违的声音传了出来,钻入他的耳鼓。
“小悦?你在哪儿?”林陆边接手机边把汽车往大街边上停,他知道这个电话三言两语说不完。
关悦在电话中说:“对不起!林哥,咱们从河川县分手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其实我还是很想你的,只是不想给你找麻烦。”
林陆问道:“小悦,快点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关悦的声音有些低沉。
“哪家医院?”
“北方省附属医院。”
“你怎么了?得什么病了?”林陆把汽车停在大街旁边的空地上,嘴里却着急地问道。
关悦说:“不好意思林哥,我爱人得病了,来到了北方附属医院。林哥如今是北方省的名人,我想求你帮忙找个好大夫给我爱人好好检查检查,他已经病了好长时间了,咱们河川县医院和河江市医院都没有审查清楚,所以我带他来到了省里,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让林哥帮个忙。”
林陆马上说:“别说那些见外话,快告诉我你们住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们。”
“医院没有住进去,病房也太贵,我们两口子在医院对面的小宾馆里住着,便宜一些。你要是如今过来我就到大街旁边等你。告诉我你开的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林陆说:“我开着桑塔纳小轿车,车牌号是北L14299。我现在就过去,你在街旁等我。”
“谢谢林哥!”关悦说完挂了手机电话。
林陆开车就向附属医院而来,到了西大门时一眼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街旁。
关她扫视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似乎想从其中找到林陆。
林陆把汽车停到关悦的旁边,马上说:“快上来,这儿不准停车,我得找地方停车。”
关悦听到林陆在叫她,赶快跑过去拉开车门上去,转过脑袋望着林陆说:“林哥,一别几年,我真不知道该对你说点什么好!”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林陆开车赶快离开那儿,唯恐交通警察过来处罚他。他把车开到旁边的小巷中,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并且给了那儿一个看车女人十块钱。然后带着关悦往商店走。
“进商店干什么?”关悦见林陆往商店里面走,站在门口不进去。
林陆笑道:“你不进去也行,在这儿等我。我怎么也得给你女婿买点礼品,他是个病人,买些适合他吃的食物。你快告诉我他喜欢吃什么食品?”
关悦站在原地不动,并且嗔怪地说:“不要乱花钱,他现在吃什么也没有味道,何必呢!”
林陆见关悦不愿意配合,只好自己走进去挑了一箱牛奶,又买了一网兜水果,然后走了出来,把其中一网兜水果交给了关悦拿着,并且开玩笑说:“眼睛呢?看不见我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东西?”
“不让你买你非要买,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关悦朝林陆噘起了小嘴。
林陆微笑着说:“见了你丈夫可别给我撒娇,让你爱人看见可不好!”
关悦苦笑一下说:“我丈夫已经知道了咱俩的关系!”
“啊!你把咱俩的事情都告诉他了?”林陆吃惊地望着她。
“纸里包不住火,我必须主动告诉他,否则他知道了反而会怪怨我。”
林陆不解地问道:“咱俩来往那会儿你还没有找成对象,何况咱俩交往不是非常隐秘吗?你怎么会让你丈夫知道?”
“其实你我都是自欺欺人,宾馆的人都清楚咱俩的关系,我和爱人结婚时没有邀请宾馆的人,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结婚的事。可是我带着丈夫回娘家时,有两个同事听说了,那两个同事你也认识,一个小白一个小于。我不得不接待她们,这样一来宾馆的其他同事也都知道我结婚了,关系不错的主动去我生母那儿找我。你说我的事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林陆不解地问道:“你生母那儿?你家不是在乡下吗?同事们跑到乡下找你去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经由出来的,我结婚时才与亲生母亲相认,亲生母亲她们住在河川县城的大街上。有机会我带你去与他们认识。”
“噢!原来如此。可你也不能把咱俩的关系告诉你爱人呀!”林陆边走边对关悦说。
关悦说:“他成为我们家的女婿就免不了经常到我生母家那儿走动。有一次我们两个在大街上看见你了,我把你指给他,说你就是大作家林陆。他说他很想认识认识你。我害怕他从别人嘴里知道咱俩的关系怨恨我,我就主动和他说了。”
林陆扭头望着关悦说:“他什么态度?”
“他起先有些怨报我,数落我做姑娘时就太放肆。我就把我对你的感情一骨碌说出去了,我说我很爱你,假如不是你已经成家了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你。而且我把你只认我妹妹不想做我情人的情况也全盘托出。他听了之后认为你确实够男人,不是那种主动缠磨女孩子的男人,所以他对你非常崇敬,特别是他看了你两部长篇小说后对你更加佩服。此次我带他到省城来看病,其实我也不想惊动你,是他非要见见你,所以我才打电话找你。好在你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换。”关悦说完眼睛里转上了泪花。
“你婆家到底在哪儿?”
“哪有什么婆婆,只有我丈夫一个人在草山放羊,父母亲早就过世了。”
“你和你爱人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也挺有缘分的,有一次河川县召开文化交流大会,他骑一匹马来赶交流。那匹马挺威风,马头上面安着许多红穗穗和一个响铃,边走边叮铃叮叮地一路响着。那马是他用来放羊骑的。他骑马来到交流会场引起人们的注意,我当时正站在那儿望着那匹马出神,没想到他正冲我过来了,我害怕就往开躲,不小心把身边一个小孩子给碰倒了。小孩子哭起来,我赶快去扶孩子。孩子的妈妈赶过来责怪我。就在这时那人从马身上跳下来向孩子的妈妈道歉,也向我赔礼。他长得很英俊,说实话比你好看点儿。我被他给吸引住了,他带我在交流会上吃饭,和我唠了他的详细情况,就这样我与他相识了。我被马清欺骗后就想着去找杨鸡换。对了,一直没告诉我丈夫的名字,他的名字很普通。那次咱俩在庄稼地相见时,你说的那些话让我有点伤心,所以我决定悄悄去找杨鸡换,把自己嫁给他。”
林陆叹口气说:“原来如此,我一直在找你,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和你来往的同时还和马清揪扯不清,而且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心里自然不高兴,找我理论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能这样说,我是有家庭有妻子的男人,既然给不了你美满的家庭生活就不该长期与你保持情人关系,我太自私了。当我想通后找你解释的时候就再也找不着你了。”
关悦说:“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了!咱们不说过去的事了,我带你去见我丈夫。”
林陆感觉有些尴尬,见到人家丈夫该怎么说?又该说些什么?但他已经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他们夫妻的房间。
床上坐着一位看上去要比关悦老几岁的男人,消瘦的面容上挂着一双漂亮的大花眼,脸色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像一张白纸似的。
关悦主动介绍说:“我爱人杨鸡换。鸡换,这就是你一直想认识的作家林陆。”
杨鸡换听了非常激动,从床上一处溜下了地,伸出双手抓住林陆的手说:“是林作家呀!早就想认识你,没想到今天才与你见面。”他和林陆握手后,马上转身从床铺里抽出一本长篇小说,激动人心地说:“这是我刚买的《情仇》,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我看完还想看。”
林陆把礼品放到杨鸡换的床头旁边,然后才说:“鸡换兄弟,难得你如此看重我,我很感动。”
杨鸡换马上说:“我比你更感动,能和大作家握手是我的荣幸。小悦没有告诉我你要来,你看我这头发乱蓬蓬的像个疯子,实在不好意思!”
林陆坐到床头前问道:“鸡换兄弟,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总是查不清呢?”
杨鸡换苦笑一下说:“其实不用查我也知道,我得的肯定是癌!否则不可能查不清楚。不过林作家,说实话我并不害怕,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既然得上要死的病,看也没有用。我本来不想花钱治了,我老婆关悦不让,非得拽我来省城看病。起先我坚决不来,她就用你做幌子,说你不是想认识林作家吗?咱们去省城看病肯定能见到他,如果见不到我就亲自打电话约他。我真的非常佩服你,所以才同意来看病的,其实我就想认识你,看病不过是走走形式,看不好的!”
林陆一本正经地对杨鸡换说:“到目前为止你连病都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说看不好呢?”
“我的病我知道,查不清楚的病没有好病,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还有,我这次来见你也有一种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你说!”林陆与杨鸡换一接触马上感觉到他是个非常爽快的男人,而且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不是那种心怀叵测让人必须小心防范之人。
杨鸡换正要说话,被关悦制止道:“你不要乱说!”
林陆望了一眼关悦,然后说:“为什么不能说?鸡换,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顾忌你妻子的话。”
杨鸡换这才说:“我心疼小悦,跟着我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林大哥,假如我走了,我想把小悦托付给你,请你一定把我的小悦照顾好,至少应该给她在省城找个比我好的男人成家立业,千万要让他后半辈子过得好一些,让她好好享福!”
关悦眼里溢满了泪花,她走到丈夫面前嗔怪地用肩膀碰了碰鸡换,然后朝林陆笑道:“不要听他瞎说,他的病不碍事,会看好的。”
林陆郑重其事地说:“咱们先看病,我曾经采访过北方省附属医院的院长,明天我去找他,让他找个最好的教授为你看病,肯定马上就能把病查清楚,然后进行治疗。我估计鸡换兄弟也不会是什么大病,至少不是不治之症。”
杨鸡换说:“不要费那个劲了,我不想花冤枉钱。”
“怎么是冤枉钱呢?你连病都没有查清楚,怎么就能放弃治疗呢?”
关悦说:“林哥,既然你认识院长,那就有劳你了!”
“别跟我客气!走吧,该吃饭去了,我请你们夫妻吃饺子。”
杨鸡换说:“你能来看我我就非常感动,怎么还能让你破废?”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我是这儿的主人,你们夫妻是客人,听我的没错,否则我就不高兴了!快换衣服,该到吃饭的时候了。”
关悦只得给丈夫换上一件干净的上衣,然后跟着林陆出来,下楼往街面上走。林陆发现杨鸡换走上一瘸一拐的。
“你的腿怎么了?”
“癌!”杨鸡换直截了当地回答。
林陆说:“瞎说!多长时间了?”
“好几个月了,河江市医院说查不清,其实他们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不傻!”
关悦说:“不要和林哥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林陆却说:“应该说说,我明天要去找院长,必须要知道基本情况,然后才能考虑找什么科室的教授。”
关悦坚持说:“明天再说!”
林陆带着他们夫妻来到一家饺子馆门口,望见里面有空坐就走了进去,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
服务员马上过来问道:“吃羊肉的还是牛肉馅的?还有大葱羊肉和韭菜馅的,要哪样的?”
林陆问杨鸡换:“鸡换兄弟喜欢吃什么馅的?”
杨鸡换回答:“来二两韭菜馅的哇。”
林陆便对服务员说:“四两韭菜羊肉馅的、羊肉馅和牛肉馅的各四两,再来三盘小菜,土豆丝、排黄瓜和花生米,外加三瓶啤酒。”
关悦马上制止道:“千万不要上酒,除了你没人能喝,你也开着车呢!”
“咱们少喝点,无酒不成宴!”
关悦直接对服务员说:“听我的,酒不上,水饺各上三两就行,四两太多了,肯定吃不了。”
服务员手拿登记单望着林陆,想听他拿主意。
林陆对服务员说:“听她的。”
服务员改掉数量转身离开后,另一个服务员提着饺子壶拿着碗走过来,把煮饺子汤分别倒到三只碗里,递到他们面前。
关悦问道:“林哥,你大概经常来这儿吃饺子?”
林陆说:“是的,只要来医院看病,不管迟早都要在这儿吃饺子,这儿的味道非常不错,你们一会儿吃了就知道了,所以我才请你们吃饺子。”
“记得你在县城那会儿就爱吃饺子,而且是羊肉馅的。”关忧望着林陆这样说。
杨鸡换马上补了一句说:“羊肉补肾,大葱和韭菜也补肾,对吧林哥?”
林陆补充说:“羊肉是温补,草原上的人们经常吃羊肉,冬天还可以御寒呢!”他同时也知道大葱和韭菜也都是补肾的,但他不想在他们夫妻面前说这些。
三个人说话中间,小菜和饺子就一齐端上来了,饺子各样三两。桌子上有醋、蒜泥和辣椒等,食客根据自己的嗜好进行选择。
关悦当着林陆面给丈夫杨鸡换夹饺子,杨鸡换不好意思地说:“当着林哥的面不要给我夹,我自己来!”
林陆笑道:“鸡换,这恐怕是家里养成的习惯,你让她怎么能立刻改掉?”
关悦说:“林哥不是外人,你就吃吧!今天晚上吃好,明天早上做检查就不能吃早点了!”
林陆说:“对!明天早上水米不打牙,才能详细做检查。”
杨鸡换说:“还没有联系好,明天能不能检查还说不定呢!”
“放心!我一会儿就给院长打个电话,求他明天务必安排你做检查。”
杨鸡换吃惊地望着林陆问道:“你有院长的电话?”
“当然有,院长姓马,两年前我就写过他,今年又写了他们医院的事迹。咱们家乡那边只要有人求我找教授看病,我就打电话让院长安排。我和院长如今算是朋友了。”
杨鸡换望着林陆说:“林哥,你好让我羡慕!”
关悦说:“林哥既是作家又是记者,哪个领导不认识?对吧林哥?”
林陆说:“不是所有领导都认识,主要是那些业绩突出的单位我们才去采访,业绩不突出也没有采访宣传的必要。”
“一个曾经的农民,如今却是人人尊敬的作家,了不起!”杨鸡换总是在赞扬着林陆,看样子他确实是从心中敬佩林陆。
吃饭后,林陆就拿出手机电话给马英才的手机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马院长,不好意思打搅了!”
电话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回答说:“林作家,别客气,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有要紧事,对吧?”
“对!我妹夫从乡下过来看病,河江市医院还没有查清,你得找个教授帮忙查一查。腿疼好长时间了,那边的主任们怀疑是骨癌,但没有完全确诊。对!好!好!行!那就谢谢马院长了。”林陆关了手机电话。
关悦问:“院长怎么安排的?”
林陆回答:“他马上给骨科主任打电话,让咱们明天早上九点整去找刘健主任。”
关悦笑道:“还是林哥面子大,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是啊!我们来了两天了,连骨科主任的号都挂不上。”杨鸡换说。
林陆责怪关悦说:“来了两天了才给我打电话?把我当外人了吧?”
关悦说:“林哥你听我说,头一天来了就傍晚了,昨天才到医院去挂骨科主任的号,人家说骨科主任每周只出诊三个半天,分别是周一周三和周五,而这个星期的号早已挂完了,要我们等到下到星期才能挂上号。”
“你等不上了才想起打电话给我,对吧?”林陆有点责怪关悦的意思。
杨鸡换马上说:“我从家里走的时候就说让她找你,可来了之后她也不想麻烦你,我就和她生气,我要不是想见林哥一面的话根本不来省城看病。”
关悦道歉地说:“林哥,我真的不想麻烦你,但我答应鸡换了只好兑现,只能劳驾你。对不起了林哥!”
林陆笑道:“不要跟我客气,你是妹妹,鸡换是妹夫,咱们都是亲人。”他说完起身去结帐,然后亲自扶起鸡换往外走。
三个人返回那家私人旅店后,林陆叮嘱他们晚上洗澡,明天早上准时在医院门口等他。他说完告辞出来。关悦跟着他下楼,并送他到汽车那边。
林陆抱怨道:“小悦,为什么不早点给鸡换看病?”
关悦解释说:“刚开始他只是碰了一下,去医疗所配了些药服着,可是一直不见好,这才开始到医院检查。医院刚开始也按照碰了骨头来治,越治越不见好,这才到大医院做检查。其实医院一开始就怀疑他得了骨癌,只是不想让他本人知道,所以我就对他隐瞒。你也可以感觉到他挺聪明,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得了癌。”
林陆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去争取,这儿有一万块钱,你拿着先给鸡换看病,不够我再想办法。”他说完把一张银行卡递给关悦,并说,“密码是我的生日,你知道的。”
关悦不接银行卡,她说:“让你帮忙找专家已经不错了,怎么可以用你的钱?”
“分那么清干什么?就当哥哥借给妹妹的,我知道你们夫妻经济状况肯定不怎么样,从你们的穿着打扮就可以断定。”
关悦说:“林哥,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夫妻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令我没有想到,真是天灾人祸呀!”
“拿着!听话!”林陆把存折塞进关悦的手里。
关悦说:“拿你的钱给丈夫看病,实在是脸上搁不住!”
“不要想那么多,救命要紧。”
“我担心花了钱也治不好他的病。”
“治好治不好是一回事,给不给治是另一回事。千万不要放弃,有我在你身边呢!”
关悦手拿存折,眼里再次转上了泪花。
林陆笑道:“曾经那么的刚强,如今怎么变得如此脆弱?”
“半年来让他的病把我搞得心力交瘁,已经快坚持不住,幸亏找到了你。”
林陆说:“那就坚强些,争取把丈夫的病治好,然后回去过你们的幸福生活。”他尽量安抚着她,可他心里也清楚,骨癌并不好治,只能尽力而为了。
关悦将林陆送到桑塔纳汽车旁边,周围没有一个人,她想和林陆拥抱一下,结果被对方委婉地拒绝了。
林陆说:“不要想别的,一心为丈夫治病吧!”他说完上了汽车,发动起来开着离开了,开出几米远后从车窗伸出手来和关悦摆摆手,然后开走了。
关悦望着红色桑塔纳开走了,心里百感交集,眼睛里的泪珠终于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