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县内有两个民族公社,境内有许多蒙古牧民,但是这两个公社境内没有蒙古族学校,县教育局只好在县城内建了一所蒙古族小学。
有一天,林陆拉砖路过蒙完小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右娜。
右娜推着自行车从蒙完小出来,正好与林陆的四轮车迎头相遇,她吃惊地站下,望着坐在四轮车那个灰眉土眼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有点惊喜过望。
林陆把四轮车停在大街旁边,跳下驾驶座来到右娜身边,热情地说道:“右娜,我们又见面了?”
右娜热情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城的?”
“刚过春节那会儿我把全家搬进了县城,我给建筑工地拉运。”
“看样子你过得挺好?”右娜微笑着问道。
“还行!你呢?听说你们夫妻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对吧?”
“是的。林陆,我们又有几年没见了,你的孩子大概已经十来岁了吧?”
“对!儿子十岁,女儿八岁。”
右娜说:“不堪回首呀!我的孩子也已经六岁了,过去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妹夫还和你一起教书吗?”
“他还在给学校跑外,当了后勤干部。”
“不错!祝贺妹夫!”
右娜说:“本来我可以邀请你到我家吃顿饭,但是我丈夫黄金刚知道咱俩曾经相爱过,他嫉妒你,所以我也不好请你到家去。”
“那倒确实不必,咱们经常能在大街上见见面就挺好,毕竟是初恋,彼此难以忘记对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说对吗?”
“对!我也时常想起你,想去找你,但又得顾及丈夫的脸面,所以尽量回避与你见面。今天算是无意之中让我们相遇了!”
“见面说说话就挺好,我若想你了就到这儿来找你。”
“可别来找我,今天偶尔相遇没有人注意,你若常来找我,必然就有人注意,传出去对咱们都不好。你放心,我心里记着你呢,有机会我会主动上街找你。”
林陆说:“你也不要顾虑,我刚才也就随便一说,我不会经常来骚扰你,更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你见外了!我不过是不想让黄金刚知道咱俩还有联系。他经常出差,我们找机会详细说,你说呢?”
“好!今天就不打搅了,再见!”林陆说罢再次望一眼右娜,然后爬上驾驶座开车离开。走出很远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右娜还站在原地望着他。
林陆的艳遇不断,似乎跟他喜欢的女孩子总有些缘分。开车拉砖走在大街上,他居然看见了爱美的姑舅妹妹梁艳,她站在大街上拦住了他的小四轮车。
梁艳听从了林陆的意见,找关系终于从商业局调到了文化局,想完成她同样当作家的梦想。
林陆看见梁艳在大街旁伸手拦他,只好把车开到大街旁边停下,跳下驾驶座就问道:“梁艳,你找我有事吗?”
梁艳说:“当然有事。姐夫,假如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也不想去我们家坐坐?”
林陆赶快解释:“不是的,拉运太忙,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对不起!真的没有时间到你们家去串门。今天你找我有什么具体事?”
“我妈让我来找你,让你晚上务必到我们家一趟。”
“好吧!等我收工后一定去。对了梁艳,听说你找了个研究生,什么时候结婚?姐夫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梁艳收敛了笑容,然后回答:“就是因为我的婚事,我妈才让我叫你过去,想找你商量一下。”
“怎么了?你和那位研究生之间出问题了?”
“是的,他好象看上了他导师的闺女,想把我踢开。”
“有这种事?我好像听说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怎么突然出现变故了呢?”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到我家我再详细告诉你。”
林陆说:“好!我一收工就去。”
“那你忙吧,我在家等你。”
林陆告别了梁艳开车去工地卸货。
天快黑了的时候,他开车来到了梁艳家。前面说过,梁艳家就住在河川县建筑公司的东墙底下,是一处四合头院子,面积挺大,只是院门太小,四轮车开不进去。
四轮车刚停下,郝巧兰就和闺女梁艳听见了拖拉机的声音跑出来迎接,母女俩显得非常热情。
郝巧兰微笑着说:“林陆,你买了四轮车进了县城,怎么也不来看看姑姑?”
林陆微笑着说:“姑姑,对不起!进城之后营生挺多,没有休息的时间,所以也就顾不上来看您,请您原谅!”
梁艳说:“进来吧!进屋再说。”
林陆跟着她们母女进了家,饭菜早已准备停当,一桌子炒菜,还放着一瓶老窖酒。梁春晖早已坐在饭桌前等着林陆。
梁春晖说:“林陆好长时间没有来了,今天姑夫陪你喝几盅。”
林陆说:“姑夫,我还开着四轮车呢,喝多了容易出事。”
郝巧兰说:“喝多了就不走了,咱们这儿三四间屋子还住不下你?”
梁艳也说:“姐夫就陪父亲喝几杯,晚上不回去也行。”
林陆有点受宠若惊,不再坚持,坐下来与梁春晖喝酒。喝酒中间,郝巧兰就把意图说明白了,原来他们知道林陆是个想当作家的人,也教过六年书,文化水平很高,想让他帮他们到北方省医学院跑一趟,说服郝艳那个对象回心转意。
郝巧兰直截了当地说:“林陆,帮姑姑一个忙,带着梁艳去一趟北方市,找那个刘仕途讲讲理。他假如不讲理你们就找医学院的院长,总之不能便宜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姑姑,强扭得瓜不甜,既然刘仕途没有诚意,那就没有必要与他纠缠不休。梁艳美若天仙,还愁找不着理想的对象?”
郝巧兰苦笑一下说:“林陆,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慢慢你就会知道的。如今姑姑只求你帮忙,跟梁艳走一趟,先去见见刘仕途。他如果还是想和梁艳退婚,那么你们就找他们医学院的领导,要让领导替梁艳做主。”
林陆迟疑地说:“姑姑,我连一件象样的衣服也没有,都是受苦穿的衣服,怎么能去北方省的首府,而且还要去见人家教授?”
“我都替你想好了,我给你准备了两套衣服,你穿上试试。”
林陆本来想推辞这项任务,没有想到郝巧兰早已安排妥当,看来他只能任其摆布了。他只好说:“我明天和工地工头说一声,我这一走就要耽误人家工地的拉运了。”
“你放心,为你小姨子落下的工钱,姑姑会弥补你的。”
“姑姑,这话就过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我必须把话说在前头,不能让你白跑腿,对不对?”
林陆说:“我为梁艳的事跑腿义不容辞,姑姑不要见外。”
“好!姑姑喜欢你这种痛快劲儿,今天回家和你媳妇儿说一声,明天去工地请假,后天你就和梁艳去北方市。”
林陆只好一一答应。当天晚上,他把去北方省省府办事之事对仇四讲了。
邱世虽然不高兴,但也无法阻止林陆,毕竟两人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林陆为了梁艳的婚姻之事坐长途汽车去了北方市,两人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梁艳对林陆分外热情,让林陆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心旗摇动。他们到了北方省省府,先在医学院前边的宾馆登记了住宿,然后到医学院去找刘仕途见面。
刘仕途看见曾经的恋人梁艳带着一个所谓的姐夫来找他,已经猜出了几分,但仍然要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目光望向林陆。
林陆对刘仕途说:“仕途,你如今是北方省医学院的研究生,而且很受导师的器重,你的前途无量呀!今天我和梁艳一起来找你,想和你商量你们两个的婚事。我听说你们两人谈恋爱已经好几年了,两人一直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应该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是我也知道最近你们两个之间出了点问题,好象说你有了新的恋爱目标,不知这是事实还是谣言?”
“谣言!纯粹的谣言,我正在攻读研究生,哪里有心思去考虑婚姻之事?”
“那么,你和梁艳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之间没有订婚,只是谈恋爱而已,我们之间合适不合适我还在考虑之中,你们却突然找上门来了。我正在攻读研究生,你们这样做对我影响不好。”
梁艳此时说话了,她说:“就是因为你考上了研究生才开始变心了。过去你主动去找我,可如今你却对我不闻不问,你回到家乡河川县也不去看我。我察觉你变心了,所以才来找你,我要你亲自回答,咱俩之间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俩并没有婚约,更没有订婚,只是交往了两年。”刘仕途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他和梁艳之间只是小孩子耍家家那样用不着对彼此负责似的。
梁艳非常生气,她说:“可你……”她欲言又止。
林陆接过话题说:“刘仕途,难道你们仅仅是谈对象而已吗?今天我当着你们二人的面把话挑明了说,你已经夺走了梁艳的贞操,她只能是非你不嫁。”
刘仕途听了林陆的话之后,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说:“林陆,这是梁艳告诉你的吗?”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这种事情岂能随便告诉别人?”
“我不是别人,我是她姐夫。为了讨回公道,她只得如实告诉我这些,因此我才带她来找你讨回公道。”
刘仕途避重就轻,闪烁其辞,回避正面答复。
第一次交锋没有任何结果。吃晚饭的时候,林陆和梁艳两人进了宾馆的食堂,只要了两个炒菜两碗白米饭。林陆刚拿起筷子要吃饭,就见梁艳到柜台前要来一瓶白酒,然后拿到桌子前放下。
“怎么?拿白酒干什么?”
“姐夫辛苦了,慰劳慰劳你,我给你斟酒。”
“一点效果也没有,怎么还要慰劳?”
梁艳微笑着,含情脉脉地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慰劳你,因为你为我尽力了,我得热情地感谢你。来!我陪你喝几杯,但我只能意思意思,你得认真喝。”她边说边把酒倒好,然后亲自端一杯酒递到了林陆的面前,火辣辣的目光望向对方。
林陆被眼前这个美女的眼神一下子融化了,只觉得浑身燥热,胸脯内那颗心猛烈地狂跳起来。他有点受宠若惊,慌张接过梁艳递到面前的酒杯,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
“你不必客气,我羡慕你的文采,知道你迟早会成功的,所以为了咱们的未来我什么事情也愿意做。”
林陆马上明白了梁艳的意思,他一高兴就将一杯酒喝了下去,亮出杯底让她看。
梁艳平时不喝酒,可她今天心血来潮,也喝下了一杯,带着几分酒气那双挑逗的眼神更加放肆,直逼得对方不敢主动望她。
林陆只得将注意集中到酒杯上,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孩子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妻子爱美比她善良,但没有她这般美艳;所谓的情人右娜虽然漂亮,但是比起梁艳仍然有点逊色,虽然右娜与她有过拥抱与亲吻,却从来没有发生肉体关系;何飞月虽然也算位美丽女子,也曾经愿意献身于他,但那时的他守身如玉,内心深处没有那种邪恶的欲望;村子中那些诸如霍清艳之类的女孩子也曾经诱惑过他,但他从来没敢越过雷池半步;回顾自己的过去,虽然经常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但是从来没有产生过邪恶的非分之想,或许因为自己从小读过许多文学著作的原因,把爱情看得无比高尚与纯洁,抑或也算一个穷酸文人的自视清高,因此从来没有产生过占有妻子之外女性的欲望。然而,眼下这位美艳绝顶的女孩儿却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这种感情是从他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就产生的,在他看来她是他前半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不但漂亮,而且风情万种。纵览那些历史名著中的“四大美女”王昭君、杨贵妃、貂蝉和西施也不过如此,何况这些历史中的美女大多都经过文人的笔端粉饰和演绎过,把她们的美貌描绘得惊艳无比,天上没有,地下全无。可他面前的梁艳则是活生生的美女,伸手可触,挥臂可抱。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始终在笑吟吟地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不能不让他骨软三分。借着酒劲儿他大胆地抬头望向对方,只见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告诉他说,我随时随地都会献身于你,就看你敢不敢接受?
“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是个文人,难道还要我点破其中的奥秘吗?”梁艳毕竟还没有成过家,还没有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但她的言辞已经十分露骨。
“既然如此,述说你的心境也无妨。我愿意倾听。”林陆朦胧着一双醉眼,口齿不清地说。
“我带你来北方省省府与刘仕途打官司是假,想和你亲近才是真。”梁艳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林陆故意装醉,举着酒杯说:“一醉解千愁。来!我们干杯!”说着就将杯中酒扬头喝将下去。
梁艳说:“你不能再喝了,否则真的要醉了!”
林陆顺势爬在了酒桌上,一动不动了。
梁艳到柜台把帐结了,然后架起林陆出了饭馆往宾馆房间走,来到林陆房间门口,喊服务员说:“帮我开开林陆的房间,他喝醉了。”她边说边把林陆架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服务员开了林陆的房间后刚要走。
梁艳说:“把旁边我的房间也打开吧!”
服务员只好将旁边的女房间也打开,然后才离开。
梁艳架着林陆走进了房间,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抬头往窗子外边望了望,并没有人注意她,所以她低下头在林陆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她和林陆住的房间都让她包下来了,不希望别人打搅。
一直假装酒醉的林陆被梁艳亲吻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将对方搂进了怀里,热烈地亲吻起来。
梁艳非常配合,她与林陆紧紧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着,过度的亲吻让两人几乎上不来气,他们在床上厮滚。
林陆大胆地用手抚摸梁艳那饱胀的乳房以及那绒毛丛生的地带,正当二人急欲越过雷池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
梁艳飞快地从林陆怀中逃脱,跳下地快速地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推门出去,刚好与那位开门的男服务员迎头相遇。
男服务员发现梁艳从林陆房间出来了,站在那儿愣了一下,转身离开,到服务室去了。
梁艳再次回到林陆的房间,发现林陆没事一般坐在沙发上,正喝着茶水。
林陆看见梁艳返回来,马上问道:“刚才是什么人?”
“那个男服务员,如果不是我反映快捷,就让他看见了!”
“客房中确实不是咱们偷情的地方,一旦被抓那就全完了!”
“我们去公园吧!”
林陆似乎酒醒了大半,他说:“今天咱俩都喝了酒,还是冷静一下吧!你说呢?”他边说边望着梁艳。
梁艳默默地点头,然后转身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脱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回想自己的青春年华让她有点羞愧难当,应该说她之所以走到今天要怪林陆多年前的一句话,他说,梁艳,假如你想当作家,那就应该到文化单位去工作。自从听了林陆这句话,她就开始为此奋斗,先是让母亲去找文化局的分管局长常生明,毕竟他们也算熟人,好交流好说话。然而常生明只是个副局长,无权擅自决定梁艳的调动问题。梁艳那时还是个商业局的一个普通工人,要想调到文化局绝非易事,她不得动脑筋想办法,悄悄去找文化局的一把手栗局长。栗局长是个老实男人,但也架不住她的诱惑,他终于在俘获美女之后答应帮忙调动。梁艳赶快双管齐下,既让栗局长说话,又让常生明出面帮忙,正副局长共同为她的事情出力,最终她的目的达到了,如愿以偿地从商业局调到了文化局,现在已经成为局里的骨干,只是在文学创作上还没有丝毫建树。工作稳定之后,她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必须找一个理想的男人出嫁,先成家后立业。一次偶然机会,她与上医学院的刘仕途相逢。他们两人曾经是中学同学,那时候的刘仕途并不起眼,她也根本没有重视他。刘仕途人样子并不出众,但是极有才华。一晃几年过去了,没有想到刘仕途居然读上了医学院的研究生,这让她有些动心,于是便和他开始了恋爱。恋爱过程中,刘仕途主动要求与她做爱,她是位早已偷吃了禁果的女孩,所以也不那么矜持,把自己的身子奉献了出去。也许是因为她太放肆太胆大了,或者是因为刘仕途是个学医的,懂得女性的全部,从而也识得她不是处女这一关乎女儿贞洁问题,两人从狂热一路走来,最后越来越疏远,到刘仕途考上研究生的时候,态度完全转变,并且提出了分手。她虽然很不甘心,但也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可她脸面上下不去,必须要与他争个你死我活,否则就白白消耗了自己的美妙年华,且让男人睡了无数次,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为了出这口气,她才不顾一切地找来林陆帮忙,一是想让刘仕途身败名裂,二是要把林陆控制在自己手中,成为消遣性欲的情人。她是爱面子的,不敢明目张胆在外面找情人,而林陆是自己的姑舅姐夫,与亲戚关系来往可以掩人耳目,不会招致流言飞语。她想着这些,脸上流露出多情的笑容,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吃早点的时候,林陆问道:“今天怎么安排?”
“去医学院找院长,找他的导师,把他抛弃我的事情讲出去。”
“假如你不愿与他继续下去,倒不如收手,放他一马。”
“不行!他占有我两三年了,我的美好青春都让他给浪费了,岂能轻易原谅他!”
“真的需要报复吗?”
“为什么不?”
“那好吧!咱们今天去找医学院的院长。”
两人再次往医学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