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大地震那天晚上,大队召开各生产队政治队长会议,然后又在一起聚餐,远路的几个队长就没有回家,而是住到大队部。林陆他们就睡在大队部的那条土炕上。半夜,突然地震来临,把大家从睡梦中摇醒。
有人喊了一嗓子:“地震啦——”
队长们慌作一团,纷纷跳下地往门口跑,都想着赶快拉开门逃回去,结果大家拥挤不堪,门却被抵住迟迟打不开。
林陆大声喊:“往后退一下才能打开门!”
人们这才赶快往后退了一步,林陆哗地一声拉开了门,大家像一股洪流涌出了门外。此时,加工厂和拖拉机站的人们都已经站在院子里,有人只穿着裤衩和背心,站在院子中发抖,也有人在院子中间大声喊:“地震啦——地震啦——”
林陆没有迟疑,骑着自行车就往家跑。东沙湾的队长也跟着他骑车往回跑,两人骑车从南海畔往过走的时候,听到了海水哗啦啦地响,余震又来了。
爱美和一双儿女正在睡梦中,被地震惊醒,她惊恐万分,却又不敢带着孩子们往外跑。就在这时,听到蹲点干部潘仁光在外面喊:“爱美开门,我得从广播上通知全体社员出来躲避地震!”
爱美穿好衣服下地开门,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出外躲避。
潘仁光正在通过喇叭通知社员的时候,林陆骑车赶了回来,先看一下站在外面的妻子和儿女安然无恙,他才跑进家里。
“社员同志们,出于安全考虑,请大家赶快出去躲避地震!”潘仁光说到这里,就见林陆已经进门,他冲喇叭说,“队长从大队开会回来啦!”
林陆接过喇叭对社员们说:“社员同志们,我到大队开会没有回来,刚刚才进门,请大家赶快出去躲避躲避,余震马上来临……”
地震之后,人们才从广播中得知,地震中心在唐山和丰南一带,唐山那座中型城市在这次地震中覆灭了。此次地震没有小规模前震,且发生在凌晨人们熟睡之中,造成了二十四五万人死亡,十几万多人受伤,二十世纪世界地震史死亡数量排名第三,仅次于海原大地震。唐山大地震有感范围广,波及十四个省市,其中北京市和天津市波及严重,强震产生的能量相当于四百颗原子弹爆炸。整个唐山顷刻之间夷为平地,全部交通、通讯、供水、供电中断……
小麦上场后,打场成了生产队的第一任务,因为各生产队要比赛卖粮,大队公社还要评比先进。林陆当然不愿意落后,亲自主管小麦打场。为了快打快卖快入库,林陆专门去了一趟河川县城,通过姐姐云艳丽的关系到农机公司优惠买了一台小麦脱粒机,加快了小麦的打场进度。
林陆在打场中间随便说了说,脱粒机是通过姐姐云艳丽的关系优惠购买来的。本来是一件小事,结果事情就传到了潘仁光的耳朵里。
潘仁光对村民们说:“县农机公司的院子里有许多脱粒机,用不着走后门就能够买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人就将这事告诉了林陆。
林陆听了很不高兴,认为自己找姐姐是为了让农机公司的经理给弄一台比较适合的机器,而且要在价格上给予照顾,并不是为了走什么后门。事实上真的用不着走后门,农机公司的院子里确实放着许多脱粒机,但是想让人家减价就必须要让公司经理点头了,没有熟人说话是不可能的。
潘仁光却把此事当回事,来诋毁林陆。
林陆对潘仁光背地捣鬼有了意见。
事情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林陆和赵一雄狠狠吵了一架。赵一雄的妻子是牛青山的女儿,叫牛玉清,在紧张的打场阶段她被安排在场面干活儿,有天她却没有来。中午林陆就去找她,问她:“玉清,今天为什么没出去打场?”
牛玉清说:“浑身痒痒,想休息两天。”
林陆说:“有毛病休息两天是可以的,但你不能不请假就坐下不出工。”
“不请假的人挺多,你老婆不是也在看病吗?为什么管别人不管你老婆?”
林陆笑道:“我老婆是因为孩子没有人照看,她请假看病是经过队委会开会同意的,不是随便不上工,你得分清对与错?”
牛玉清听了没说什么。
林陆也就没有继续纠缠,离开了她们家。
晚饭后,林陆从家里出来想到春风家里坐一坐,一到邹家门口就听到了赵一雄在屋里骂:“他是什么东西!老婆有病可以请假,别人有病却不准请假,这是什么道理?”
邹春风说:“一雄,这是小事,不要与林陆计较,你既然来找我,就是想向我诉苦,我也只能劝说一下。”
赵一雄一直在大队医疗所当赤脚医生,从来也不参加生产队的任何活动,但是他对林陆批评他老婆非常反感,所以来找邹春风告苦情。
林陆听不惯赵一雄的说法,就走了进去,对他说:“生产队有生产队请假制度,你老婆不请假就坐下不出工了,我去问了问怎么就问错了呢?”
赵一雄性格非常暴躁,点火就着,他立刻跳下地说:“我老婆干活不干活用不着你管,从今天起牛玉清再不下地干活儿,你想到哪里告就告去!”
“你这话就太霸道了!她是生产队的社员,我是队长,凭什么不用我管?”
“想管谁管谁去,我老婆不下地了!”
邹春风一看两个人越吵越凶,赶快就将林陆推出了家门,并且说:“林陆,不要吵架,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林陆被推出来了,赵一雄却追出来,继续与林陆大吵大闹。
村子里的人们听到了吵架声,从四面涌了过来,观看赵一雄和林陆吵架。
赵一雄的两个弟弟也来到了现场。赵一勇是队委会成员,他什么也没说,站在那儿看。 赵一强是赵一雄的三弟,他对劝说他哥哥的人们说:“你们不要管,他受气了就想和队长讲讲理。”
劝架的人也就不再劝了。
林陆看见惊动了全村人,没有继续与赵一雄纠缠,主动离开了。
赵一雄从那天起没有再让妻子牛玉清下地干活儿,反正他当着未脚医生有来钱处,能够养活全家,为争一口气他也必须这么干。
林陆也没有计较此事,只要社员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寇山对林陆说:“赵一雄是大队赤脚医生,他不让牛玉清下地干活就是与你作对,你应该反映到大队支部去。”
林陆笑了笑没有说话,既没有向大队反映,也没有再要求牛玉清下地,可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古树村风气不好,人与人之间总是闹矛盾,生产队长扈有财的老婆荷花和徐壮老婆打架了,起因只是因为一只鸡。
荷花发现自家丢了一只鸡,就四处寻找,结果发现徐壮家的垃圾堆里有鸡毛,就去找蒋学龄。
蒋学龄不承认自己偷吃过她家的鸡,两人就吵了起来,并且打在了一起。蒋学龄打不过荷花,自然也就吃了亏。因此她派女儿徐晓瑞去找林陆,请求林陆出面解决荷花打她的事。
林陆只好前去了解情况,根据他的调查,徐壮家杀的是自家的母鸡,根本没有偷杀扈有财家的母鸡。他就找扈有财夫妻两谈话,希望他们姿态高一些。扈在财毕竟是生产队长,事情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然而,荷花认定徐壮家杀的那只母鸡就是他们家的,因此她坚决不去给蒋学龄赔礼道歉。
扈有财管不了老婆,听之任之。
林陆一看也就不再管了,继续管下去就要得罪扈有财,不值得。可是蒋学龄不干,让小女儿不停地去找他,要求生产队给她解决问题。林陆只得把矛盾上交,让徐晓瑞去找大队。
李强来了,首先向林陆和蹲点干部了解情况。
林陆如实将情况告知李强说:“根据我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那只鸡是人家徐壮自家的,可是荷花认定是她家的。她男人是生产队长,是我的副手,我不好说话。你们大队根据实际情况解决他们之间打架的问题吧!”
李强又去向潘仁仁光了解情况,得出的结论却与林陆反映的情况相反。
潘仁光对李强说:“根据社员反映,蒋学龄过去就有偷着杀别人母鸡的毛病,那只鸡应该就是扈家的,被蒋学龄偷着杀的吃了。”
政治队长和蹲点干部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看法和说法,让李强也无法确定谁对谁错,只好召开社员大会进行解决。
大会上,许多人站在了扈有财的一边,扈家户门大,亲戚也多,三姑六姨算起来就占村子一半以上,他们大多站在扈有财一边,确认徐壮偷杀了扈家的鸡。
蒋学龄要求解决的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被认为就是她偷了扈家的母鸡。她反复找大队干部,但是终究没有得到合理解决。
从此以后,扈有财对林陆有了看法,认为他偏袒蒋学龄,故意给他家难堪,于是两人的关系开始紧张起来。
林陆试图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可扈有财表面答应,实际上心里仍然给林陆画了一道道,开始与他较劲。
蒋学龄不想受窝囊气,瞒着丈夫悄悄找他的老情人倪雪秋,要求他出面整治一下荷花。
倪雪秋只好答应替情人出气,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面,只能用下三滥的作法对付荷花。那天后半夜,他悄悄钻进了扈有财家的鸡窝,偷走了三只大母鸡。母鸡是活物,人一抓它们就叫唤,一叫唤就惊动了扈家。扈有财听到了鸡子叫唤跑了出来,却没有看见人影。倪雪秋早已逃之夭夭。
扈有财怀疑蒋学龄的丈夫徐壮偷了他的三只母鸡,他找林陆要求队里出面调查。林陆只好推给了大队。因为三只母鸡去找大队干部不合适,扈有财没有去找,而是找潘仁光替他作主。潘仁光认为徐壮胆子小,不可能为了报复去偷扈家的母鸡,怀疑是别人所为,他也没去找徐壮。
倪雪秋偷回三只母鸡自然会被妻子柳叶飞发现。
柳叶飞问道:“雪秋,你偷了谁家的母鸡?”
倪雪秋悄声说:“扈有财家的。”他边说边杀鸡,并连夜将鸡炖了一只,另外两只白条鸡藏了起来,准备找机会送给蒋学龄。
第二天,柳叶飞就听说了扈有财家丢了三只母鸡的事情,并且听村子里的人传说是蒋学龄为了报复才偷扈家母鸡的。柳叶飞生气了,她早就知道倪雪秋与蒋学龄是情人关系,倪雪秋第一次与她发生性关系前,她就让倪雪秋发誓,娶了她就不能再与蒋学龄以及村子里其他女人有染。倪雪秋当场发了誓,她才同意他上身。如今娶了她,而且也已经有了孩子,可倪雪秋仍然与蒋学龄在秘密来往,这就激起了她的嫉恨。夜里,倪雪秋出村子里串门,她就把丈夫埋在树地畔的鸡毛刨出来,用尼龙袋装了,趁夜晚送到了徐壮家的院外倒下,然后倒提着空尼龙袋回家。
徐壮早晨起来往院外走,看见了那一滩鸡毛,马上回去告诉妻子蒋学龄。蒋学龄跑出来一看,吓了一跳,心想倪雪秋既然为她报仇为何还把鸡毛送到她家院子外面,这不是把她送进去了吗?好在没有人发现,她赶快让丈夫把鸡毛扫干净埋了。徐壮却不想那么干,母鸡不是他偷的,蒋学龄也干不了那种事,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给他栽脏。他想到此就去找潘仁光。
潘仁光来了一看,徐家院内果然有一滩鸡毛,他马上断定是别人栽赃陷害,于是就把扈有财找来辨认那些鸡毛。
扈有财过来时,妻子荷花也跟了过来,她一看那些鸡毛就认出是自家的,当场就胡噘乱骂起来,骂偷鸡的不得好死。
潘仁光赶快制止荷花骂街,并且说其中有隐情,绝对不是徐壮两口子干的,假如他们干的就不会把鸡毛扔到自家院子里,更不会主动去找他来察看。但是那个真正偷鸡者却是一个谜,猜不准是谁干的,除非让警察来破案。可是因为三只母鸡报案实在有些小题大作,但不报案就找不到偷鸡人。他征求扈有财的意见问道:“扈队长,要不要报警?”
扈有财想了想说:“行!我同意!”
潘仁光就往林陆家里走,征求政治队长的意见。林陆当然也同意报警,警察会查明一切情况。潘仁光就骑车去了柳树镇,找来了两名公安。
两名公安人员不但在徐壮院外给那些鸡毛拍照,还到扈有财家的鸡窝前侦察并且拍照,经过反复侦察,终于发现鸡毛是有人从别处送到徐壮院里的,顺着不远不近偶尔落在地下的鸡毛,警察一路找来,却找到了倪雪秋家院外的树地,发现了曾经埋鸡毛的土坑,那儿还残留着一些鸡毛。
倪雪秋听说生产队报警就有些害怕,提前回去看看鸡毛是否埋得安全,到树畔一看就傻眼了,鸡毛早让人给刨了,他就回家问妻子柳叶飞。柳叶飞一听警察来了,马上向丈夫承认那些鸡毛是她送到徐壮家的。倪雪秋一听就吓坏了,赶快出去重新掩埋那个坑,可已经晚了,公安人员顺着不远不近撒下的鸡毛找到他家里来了。倪雪秋没了办法,只得向公安承认是他偷了扈有财家的三只母鸡。
公安人员马上做笔录,然后把倪雪秋带回了派出所,除了让他赔偿扈有粮家那九只鸡外,还送到县监狱关禁闭半个月。徐壮看见倪雪秋被公安人员带走之后动了心思,既然你倪雪秋和我老婆继续来往,那么我也不能让你白睡了我的老婆。他这样想着就偷偷来到了倪雪秋家。
柳叶飞正在为倪雪秋暗地里与蒋学龄继续来往而生气,把孩子喂饱哄睡着后正准备去找蒋学龄去算帐,结果看见徐壮色迷迷走进她的家里,冲她多情地笑着。她气乎乎地说:“你跑我家来干什么?还不回去管管你那个骚老婆,再和我男人睡觉我就剜了她的逼,不信你就等着瞧!”
徐壮笑道:“那又何必呢?即使你剜了她的逼也清除不了她和倪雪秋之间的情人关系。叶飞,我看不如咱俩也搭伙计,这样你我心理也就平衡了,你说好不好?”
“啊!让我和你睡觉?”
“咋?我不如倪雪秋英俊?”徐壮说着上去把柳叶飞压倒在土炕上。
柳叶飞起先还想挣扎反抗,转念一想马上就想开了,既然丈夫倪雪秋每天起来到处找情人,那我也不能吃哑巴亏,也尝尝野男人的滋味儿,心理才能平衡。于是她一推二就便与徐壮发生了性关系。这一发生不要紧,她发现徐壮性生活方面很带劲,比丈夫强得多,丈夫总是要先舔后弄,否则就疲软得不行。可徐壮非常强壮,雄风抖擞,让她感觉到男人的厉害,自己也品尝了从未有过的兴奋与痛快淋漓。徐壮担心被人撞上,很快就收场了。柳叶飞似乎还不满足,搂住他不让离身。徐壮只得说,大白天小心让外人看见,晚上我再过来,让你来个整夜逼不干。柳叶飞兴奋地说你骗我就是小狗。徐壮说你比蒋学龄有味儿,晚上我务必过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徐壮走了,晚上真的来了,一晚上弄了柳叶飞四五次,弄得柳叶飞直叫唤。结果让西屋的倪雨秋听到了。柳雨秋并没有看到柳叶飞和谁睡觉,所以等倪雪秋从监狱回来他也没敢告诉他,害怕倪雪秋野性发作做出想不的的事情来。
林陆让村子里这些鸡鸣狗盗在事搅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对当队长产生了厌烦的心理。但是必须要把今年干下来,否则半道扔下也不好交待。紧张的打场工作让他顾不上想别的,一心扑在工作上。
为了能够提前完成打场任务,林陆总是要带领大家夜干,除了让生产队的骡马碾场之外,还请来大队的拖拉机过来加入碾场。如此一来就必须要夜干,一干就是一整夜。半夜,林陆就派两个人杀羊,给大家加夜餐,并且也为大家解解馋。凡是参加夜干的每人可以分到一碗羊肉,多数人还可以要留一半给家里人尝尝。
林陆也不例外,吃上半碗羊肉就带半碗回家,让妻子和儿女们解解馋。
打场一个月就杀了三十只羊,羊倌开始提意见了。羊倌儿是扈有财的哥哥扈有钱,他不和林陆说,却找弟弟扈有财说:“这样下去,生产队的羊要被杀光了。有财,你得说话,不能让林陆继续这么干了。”
扈有财就找蹲点干部潘仁光,把他哥扈有钱的想法告诉了他。
潘仁光和林陆因为工作问题总是磕磕碰碰,两人已经不好对话了,所以他说:“扈队长,你是生产队长,完全可以在队委会上提出你的意见。我支持你的想法,但我不好说话,林陆本来就对我有了意见,我再说话只能加深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开队委会时,扈有财就说:“队里的羊要被咱们杀光了,不能再杀了!”
林陆听了只好说:“好!我同意扈队长的想法,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半夜给大家吃烙饼或者面条。但是扈队长,你是管生产的队长,从今天晚上开如你亲自召集大家到场面来碾场。”
扈有财只好说:“行!我召集人,我看大家也不能因为吃不到羊肉就不来参加夜战吧?”
林陆笑了笑,然后说:“生产队两群羊,共计四五百只,咱们夜战打场也就一个多月就完了,大家没明没夜地干,吃几十只羊其实也不算什么,羊还可以继续繁殖的,何况参加夜战的人各家各户都有人,应该算是照顾到了全村所有人家了。我不是为我的做法进行辩护,既然扈队长有不同意见,那么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不杀羊了。”
潘仁光听出了林陆的语气不对,就说:“我认为扈队长的意见很好,不应该继续杀羊了。”
林陆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大家应该听明白了吧?”
潘仁光知道林陆对他有了看法,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晚上夜战时,扈有财让厨师给大家煮了面条,有人边吃边嘟囔道:“一干一整夜,咋给人们吃开面条了?”
扈有财说:“羊快杀光了,总不能每天给大家杀羊吧?”
何荣说:“夜干这么苦重,再有十天半月也就干完了,为甚就不能多杀几只羊?”
“就是!”全厚生附和着说。
潘仁光说:“生产队的羊快让你们吃光了,惯坏你们毛病了!怎么?不杀羊就不夜干了?”
人们听了之后没有人再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有十多个人没有出来参加夜战,扈有财在村子里吼了半天也没有吼出那些人来。
潘仁光就挨门挨户去叫,结果也只出来两个人,其它八九个人照样找理由没有出来夜战。
即使出来参加夜战的人们也明显地消极怠工,死油倒气的出工不出力的样子。由于接连一个月的夜战,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出来参加夜战的人越来越少。
扈有财一看不行,只得对林陆说:“要不就继续杀羊吧,反正都是大家的,迟早也得分肉给大家,不如趁着夜战吃了省事!”
林陆说:“你是生产队长你安排,我没意见。”
扈有财对社员们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半夜继续杀羊,大家回去转告没有参加夜战的那些人,让他们出来参加夜战。”
当天晚上,全村的劳动力全部参加了夜战,半夜就有了羊肉可吃,家里的老人娃娃们还能跟着沾光。
潘仁光吃羊肉的时候开玩笑似的说:“羊肉比我们干部的命令有吸引力,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亘古不变呀!”
林陆听了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