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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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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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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作家》连载

第七十八章 文艺

林陆走马上任了,尽管只是古树村生产队的一个副队长,但他很清楚,无论春风哥还是大队各位领导,都对他寄予了厚望。他周岁只有二十三岁,正是干事业的起步阶段,不管当队长前途如何,只要他努力奋斗了,结果如何不重要,经历了才是他人生的一大财富,一心想积累生活素材,最终能够写出作品,当作家才是他人生最大的梦想。

古树村召开队委会,将各位成员进行了分工。政治队长邹春风负责抓全盘工作。生产队长扈有财负责抓生产。副队长林陆协助生产队长抓好生产,并分管青年团和民兵工作。会计胡大春负责生产队的财务和统计工作。妇女队长由刚刚中学毕业的邱润枝担任,主抓妇女工作。水利队长是扈有钱。保管员是赵一勇。

邱润枝是邱魁的二闺女,邱小枝的妹妹。另外,青年团的支部书记由邹春风的大儿子邹江担任,他刚刚从河川县柳树镇中学毕业回村务农,除负责团支部工作之外,还负责生产队的文艺工作,但他不是队委会成员。

柳树镇公社召开队长会议,邹春风有事没有参加,派林陆前往。党委书记亲自主持会议,除了安排当年的生产活动之外,还着重提出了县委的指示精神,要求各公社赶快将文艺宣传工作抓起来,并抓好抓实。县里将于年底进行文艺汇演,且进行评奖活动。

林陆回村之后,向春风汇报了会议精神。春风马上召集社员大会,让林陆传达了公社的会议精神。林陆传达会议精神之后,当场指定邹江和邱润枝把文艺宣传工作抓起来。

大会之后,林陆又召集全体青年男女开会,具体安排文艺排练工作。三十多名男女青年参加了会议。林陆在会上说:“根据上级会议精神,文艺排练是我们青年工作的首要任务,我作为队委会的具体分管领导必须认真负责。邱润枝和邹江是两位高中毕业生,你们要组织青年同志们进行排练。目前我们手头还没有需要排练的节目,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寻找适合我们的剧本。当然了,根据需要我们自己身边的故事也可以编写一些剧本,然后进行排练。编写剧本的事情由我和邹江负责。寻找可以排练的节目由润枝来具体负责。大家都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建议和意见。”

邱润枝说:“我明天去一趟柳树镇中学,通过学校老师或者同学们找找剧本。不过,我的意见是咱们尽量排练一些短小精干的小剧目,如《沙家滨》《智取威虎山》这样的大剧目咱们肯定排不了,排了也演不好。”

林陆说:“润枝这个想法很好,我们确实不要贪大求洋,要根据咱们的实际水平排练一些简单易懂朗朗上口的精干节目。希望各位也和润枝一样,通过各种关系找一找这样的剧本。我们大家必须群策群力,圆满完成上级交给咱们的工作任务。”

邹江说:“我曾经看到过县群艺馆每年要出两本小册子,上面有一些剧本可以排练,我也可以通过同学关系找找。不过,既然是群艺馆出的小册子,那么就肯定有许多生产队或者文艺团体要排练,这样就容易造成撞车,因此我也同意林队长的想法,咱们自己编写一些剧本,根据我们身边一些感人肺腑的故事和事迹进行排练,这样也许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安排好排练文艺节目的事宜后,林陆除了带领群众下地干活儿外,开始构思小型戏剧,根据农村阶级斗争的实际情况,他和邹江协商,开始编写一个小戏,剧本名字叫《夜半哨声》。每当收工吃饭之后,邹江就来到林陆家,两人爬在炕桌上边讨论边写,由林陆热笔,一写就是一黑夜。有时候,刚刚高中毕业的邹江免不了打磕睡,剧本就由林陆一个人熬夜往下写。后半夜,邹江突然醒来说:“林叔,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林陆说:“你太困了,我和你说话间你就睡着了。”他说完就把新写的内容递给邹江看。

邹江一边看,一边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两人就继续修改,经过一个星期的编写,小戏基本成型。《夜半哨声》这个小戏,写了两个青年男女与一个地主分子作斗争的故事。地主分子不甘心从牛羊满圈到一贫如洗,还要接受劳动改造,所以他想秘密搞破坏。然而,他的破坏活动被民兵排长等人识破,当场抓获并将其拉上大会进行批斗,既打击了地富反坏右的嚣张气焰,也教育了广大人民群众……这个剧目编写成功之后,让全体青年进行传阅,根据大家的意见又进行了修改,最后才开始排练。排练时,地主分子这个角色没有合适人选,林陆只得自告奋勇出任地主分子这个角色。民兵排长和女民兵由邹江和邱润枝担任。与此同时,其它小节目也开始了排练,每天晚上吃饭后,饲养院东边那间俱乐部就成了排练室,三十多名青年聚集在内排练节目。邹江和邱润枝充当导演。

林陆不但要把全部精力放到生产队的具体工作上,还得抽出时间关顾家里的情况。妻子爱美身体一直不太好,身边又有一双儿女需要照料,所以她经常需要请假,下地干活儿相对就少了一些。儿子林霄才三岁,小女儿林瑞只有一岁。林霄身体一直不太好,经常需要打针吃药,倒是林瑞身体不错,从来没有生病住院。尽管如此林陆却很少耽误生产队的工作,他分管的具体工作干得井井有条,有声有色。

每天晚上,三十多位青年聚在古树村俱乐部进行排练节目,有排练群口相声的,有排练小戏的。邹江和邱润枝负责剧目的排练,指导大家一个节目一个节目有条不紊地地反复排练,直到大家觉得满意为止。

林陆毕竟看过许多文学作品,包括莎士比亚的许多戏剧作品,有一定的鉴赏能力,所以也经常指导一下节目的排练。经过一个月的排练,小剧团决定在村子里进行首演。演出地址安排在牛青山家的院子里。《夜半哨声》是所有剧目当中的重头戏。天刚黑,几个青年就在牛青山的院子里敲起了锣鼓,锣鼓震天响,吸引着所有群众。社员们吃完晚饭就往牛青山家跑,都希望目睹本村这帮年轻人排练的节目。可以说这是古树村前所未有的新鲜事物,社员的热情非常高,男女老少都跑来了,有的女人甚至还抱着吃奶的娃娃。于是乎,牛青山院里院外站满了,有人甚至爬上了牛青山院外的古树的树稍,观看村子里文艺表演。

文艺小队平时排练并未化妆,到了正式演出的时候没有会化妆的人,林陆只好请出过去曾经当过两天演员的何荣来为大家化妆。一些化妆颜料是临时到柳树镇买的,品种也非常少。服装都是自行解决,只买了一些红绿绸子,根据角色的需要往腰中一系,装饰既简陋也简单。演出开始前,林陆对演出人员说:“大家演出时不要紧张,就象平时排练一样,自由发挥。演出后我们听一听社员同志们的批评意见,然后进行修改,争取在秋末公社汇演时拿出我们的最好水平。”

邹江也强调让演出人员大胆演出,并将演出顺序做了详细安排。

邹春风作为政治队长,提前来到了演出现场。其它队委会成员也都前来观看。

牛青山家的院子比较大,四围又有院墙,是个比较理想的演出场地。院子里人烟吵闹,全村男女老少都来到了演出现场,娃娃们爬上古树,大家都等待着演出。

林陆担任的角色是反面人物,地主李天狗。何荣把他的脸涂成淡黑色,两只眼睛圈儿用白色颜料点缀,使外部形象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十分滑稽,倒象一个小丑。李天狗趁着漆黑的夜色企图进损坏生产队的大拖拉机,结果遭遇了巡逻的两位民兵……小戏中有自白,有对话,也有唱腔。剧情跌宕起伏,最终李天狗被民兵排长带领女民兵制服,并押上群众大会进行批斗……尽管《夜半哨声》是个应世作品,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还是非常受欢迎的,虽然剧情有些简单,排练也粗糙,但却起到了宣传教育作用。

这天晚上的演出让全村人大开眼界,看到了本村一帮青年自编自演的文艺节目,演出现场人声鼎沸,让小小村庄增添了无尽的欢声笑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树村文艺宣传队不断地锻炼和成长,并先后在大队和公社进行了演出,还夺得了全大队文艺演出第二名的好成绩。于是青年们的热情更加高涨,参加文艺活动的人越来越多,把本村的文艺活动推向了高潮。

这年冬天来临之际,河江市市委发布命令,全市总动员,大挖排水渠。十月中旬,河江市作出疏通大退水和十大排水渠的决定后,河川大地一片沸腾,人们争相报名,踊跃参加。各县社队、国营农牧场纷纷召开誓师大会,各行各业纷纷表决心,迎接大会战。柳树镇公社立即召开各生产队队长动员大会,邹春风和林陆到公社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要求各生产队必须由副队长以上的领导干部带队,带领所有青壮年赶赴大退水,完成上级下达的艰巨任务。

林陆和春风骑车往村子里走时,林陆主动说:“春风哥,我带民工上大退水吧!”

春风想想说:“应该让扈有财去,他是生产队长。”

“我比他年轻,这样的硬任务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那也行!你年轻,大退水也是你的考场,要经得住考验,”

林陆说:“你放心,我不能给你丢脸,而且我必须要经得起考验。”

邹春风说:“邹江也十八岁了,你把他也带到大退水锻炼锻炼。”

“不行!邹江刚刚十八虚岁,上级号召十八周岁以上的青年必须参加。邹江刚从学校毕业,身体懦弱,经不起强度过高的体力劳动。他和我的姑舅兄弟胡春青都不能参加,留在生产队打场吧!”

“好吧!那就年龄限制一下,十八周岁到五十周岁的男人一律上大退水工地,队委会成员去你一个就行,会计和出纳也走不开。”

林陆说:“我一个人带队就可以了,家里打场和拉土送粪还需要人带班。”

正副队长就这样研究出了挖大退水的具体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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