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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志华带着自己小组给医院盖家属房，工地附近没有厕所，家属区南畔还未开工的工地上堆满了码起的砖垛，砖垛群中就成了工人们临时方便的地方，靠近工地旁边有一排家属房。家属院南墙外是一片荒地也可以小便，但大便必须得钻进前面那群砖堆中去，才能不被路过的人看到。
林陆感冒虽然好了，但是那些药还在吃，喝水也多，所以上厕所的次数比较频繁。半前晌，他感觉要解大手，于是离开工地拐过东边家属房墙角去了南边的砖林中，刚刚大便完就听到天空飞来一架飞机。他一边系裤带一边走出砖堆垛林，边走边仰着头望着天空的飞机，等他低头往前面看的时候，坏了！面前有一位姑娘正蹲在那栋家属房的南墙下小便，茂密的森林深处正往外哗哗地涌着泉水，她一边小便一边还用手搭凉棚望着天空中飞着的那架飞机，她正面对着林陆，眼睛却往天上望，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身下完全暴露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林陆看到闺女身下春光一片，象一朵就地开放的莲花鲜艳夺目，那一瞬间，他已经离女孩子几步远，姑娘身下的莲花清晰可见，可谓一目了然，他前进不妥，后退也感觉不妥，最终下意识地慢慢往前走。
姑娘终于发现了林陆，大概还没有尿完就飞快站了起来，把裤子提了上去，一边系着裤带一边望着林陆，脸色羞得绯红，惊得张口结舌。
林陆尴尬地说：“对不起！没想到撞上你解手了！”
姑娘红着脸说：“你从砖堆里出来也不咳嗽一声？看见人家小便就不能绕开走？”
“我和你一样，抬头望飞机，根本没往这边看，等看到你就已经晚了，已经来到了你面前，还咳嗽什么？”
“都让你看见了？”
“都走到你面前了，咋能看不见？”
姑娘叫汪平，她姐姐家就住在工地旁边她身后这栋家属房，一栋家属房四户人家，她是从河北省老家来的，到这里住在姐姐家里，正在通过姐夫找工作。她平时没事也经常到林陆他们工地去转转，所以也与林陆他们非常熟悉。有一次在电影院遇见，两人还说过话，应该算是熟人了，林陆甚至给她介绍过对象，可眼下这件事让他们两人都感觉很尴尬。
“对不起！无意之中看到的，都是飞机惹得祸！”林陆只好如此说。
“看就看到了，不要对人说。”
“不会的！”
姑娘凄惨地一笑，系好了裤带。
林陆感觉既尴尬又难堪，赶紧离开了她，顺着那栋房子西墙往前走，然后拐向工地，边走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汪平大概平时就不到远在百米之外的厕所去方便，而是就近到她姐家那排房子前面的墙根下解决，可今天偏偏让他给碰到了。一个钻到砖林中大便，另一个在砖堆外面家属房南墙下小解，两人鬼使神差地被飞机耍笑了一把，闹得二人脸上都不好看。
汪平从房角处走出来，望一眼前面走着的林陆，惨淡一笑，然后拐进了她家的院子，准确地说是她姐姐家的院子。
林陆来到工地时，师傅原志华问道：“你肚子还不舒服？怎么走这么长时间？”
“是的，感冒好了些，但是肚子一直不合适。”他说着开始为师傅递砖和铲灰。
原志华边砌砖边问：“你的药还吃着嘛？”
林陆说：“吃着呢，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要不行的话你再休息两天，反正这栋房子刚开工，不搭架子时壮工也就不算很忙，有李刚他们也忙得过来。”
“不用了，身体正在恢复，不误干活儿。”
原志华说：“那你就悠着点，不要玩命。”
林陆答应着，心里又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一边给原志华铲灰一边悄悄说：“原师傅，看见女人撒尿是不是不吉利？”
原志华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望着林陆问道：“你看到女人撒尿了？”
林陆见周围都是师傅和壮工，点点头没有说话，担心说高了要被别人听去，让大家笑话。
原志华顺口对大家说：“休息一会儿，大家喝口水。”
十几个人的工地马上停了下来，有人去厕所，有人去喝水，还有人坐下来抽烟。原志华和林陆坐在工地的砖上抽烟，他问林陆说：“详细说说，怎么会看到女人撒尿呢？”
林陆指着东南方向那堆砖说：“这儿离厕所远，我就进了那堆砖林里大便，出来时正好那架飞机从天上飞过，我一边系裤带一边往前走，快走到家属房南墙下的时候，我把目光收了回来，往前一看，却发现一个姑娘正在墙角下小便。我已经离她几步远了，进退两难，只得往前走。那女孩子还手搭凉棚望着飞机，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才慌了，飞快提起裤子，并气愤地指责我看见了她的全部。”
原志华笑道：“你是不是把姑娘那宝贝全都看见了？”
林陆如实说：“只有几步远，看得十分清楚，我是无意中看到的，实在让人十分沮丧。”
李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林陆和原志华的身后，突然插话道：“林陆，你把人家姑娘那玩艺儿都看见了？”
林陆回头看见李刚站在他的身后，马上说：“不要大声说话好不好？”
李刚不以为然地说：“怕什么？你又不是故意要看她的黑草鸡？”
原志华对李刚说：“林陆说得对，人家毕竟是个姑娘，说出去对人家不利，对林陆也没有什么好处。”
然而，曹洪、崔清和胡琳几个似乎也听到了，他们一齐涌过来，都想听听林陆遇到的新鲜故事。
崔清喜欢打听这种事，但他不知道林陆看见了哪一位姑娘撒尿走光了，追问道：“林陆，说一下，怎么回事？好像你看见女孩子的宝贝了？”
林陆突然想起崔清正在追求汪平，为了替他帮忙，自己曾经与崔清一同去过汪平的姐姐家，想到这里，他说：“你不认识那个女孩子，我也不认识，问这些干什么？”他必须遵守诺言，既然答应女孩子不说出去，那么就不能出卖了人家。
崔清说：“大家都是朋友，问一下怎么了？我听说看见女人撒尿不吉利，特别是看到了人家那东西更加不利。”
原志华笑道：“没有那么玄乎，无意之中看到的，用不着想那么多。”
李刚插嘴说：“我也听人说，看见女人撒尿不好，看见那玩艺儿就更不吉祥。”
林陆笑道：“歪理邪说！没有一点科学道理。”
原志华笑道：“我听说‘看毬十年愁，看逼十年喜’。”
“啊！林哥还要得喜了？”李刚笑道。
原志华大声说：“好了，干活儿吧！”他主动站起来往砖墙前边走。
瓦工们都站了起来，小工子们也都各就各位，开始干活儿了。
天空灰蒙蒙的，云层逐渐开始加厚，大地有些昏暗，接着就下起了小雨。这样的天气经常发生，每当这时候工地就得停工，工人们只能休息了。原志华宣布收工后，有人冒雨前往布其商店，也有人回到宿舍混在一起打扑克，抑或下象棋。林陆却一个人留在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看小说。
何飞月悄悄走了进来，神秘地对林陆说；“林哥，听说你看见姑娘的宝贝了，是不是真的？”
林陆把小说合上，坐起来说：“你听谁说的？传得好快？怎么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工人们私底下都在谈论，他们说你是故意要看人家姑娘撒尿，可我不相信，你不是那种男人。”
林陆解释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无意之中看见了姑娘撒尿的。”
“那姑娘是哪一位？我认识吗？”
“不认识，你也不要打听，这种事对我不利，对人家姑娘更加不利，原谅我不能告诉你那姑娘的名字。”
“没那么玄乎吧？跟我也不能说？”
“对不起飞月！假如我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我如果说出去，你听到了是什么心情？”
何飞月笑道：“我肯定没面子，也就非常恨你。”
“那就不要问人家的名字，我不会说出去的。如今工地上都在议论这件事，那女孩子见了我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假如我把事情说了出去，还说出人家的名字，那人家该怎么看我？我还叫人吗？你说呢？”
何飞月说：“林哥就是林哥，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为别人着想。”
“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不能为了自己一时嘴快，而不顾别人的脸面。可恨的是我和原师傅随便一说却被别人听到了，马上传了开来，好在没有人知道那姑娘是谁。”
“这倒也是！”何飞月望着林陆说。
林陆说：“假如我当时不是抬头望着飞机的话，一出砖林就肯定能够看见她，那样我就可以藏在砖林中，等她小便完走了之后我再出来，怪之怪那架扰乱我的飞机。”
两人刚说到这儿，崔清走了进来，看到何飞月坐在林陆床前说话时，就要退出去。
林陆喊住他说：“你去哪儿？”
崔清站下说：“不想去哪儿，看见你们两说话我就想回避回避。”
何飞月笑着说：“有什么可回避的？我们兄妹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崔清，你找林哥是不是有事情要说？我回避一下？”她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崔清望着何飞月离开后才说：“林陆，我想让你陪我到汪平家里去，反正是阴雨天，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林陆为难地说：“我就不去了，你和人家汪平想谈对象就直接去找人家，拽上我多没意思，我倒成了你们两人之间的电灯泡了。”
崔清说：“现在我和她还没有到了那个程度，我一个人去她姐家里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假如你陪我去了，她姐姐姐夫不在家的话，你就可以回避，到时候我就可以单独和她说话，并且把我的想法告诉她。”
林陆说：“那你一个人去多好？何必拽上我？”
崔清说：“我确实有些胆小，一个人不敢去。”
“亏你还是个军人出身，就这么点胆量？”
“没办法，性格所致。”
林陆没有了退路，只好说：“那好！我和你去了只要她在家，而且没有别人我就立刻撤退，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一言为定！”
林陆只好陪崔清去找人家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