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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陆帮助杨鸡换细致检查病情，结果不容乐观，杨鸡换体内的癌细胞已经转移，一切治疗只能是维持生命。关悦听了教授对丈夫病情的分析后痛哭流涕，一下瘫软在林陆怀前。林陆亲自安排杨鸡换住院。尽管杨鸡换已经失去治疗的信心，但也只能服从妻子和林陆的安排，住院治疗。
住院手续办妥之后，林陆要离开了，关悦送他下楼，并且说：“林哥，已经劳累你两三天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林陆说：“行！我得回河川县一趟，除了送老母亲到她闺女家之外，我也得到亲戚家走走，有几个老人都八九十岁了，必须去看望一下。”
关悦说：“林哥，我会随时向你汇报鸡换的病情，省得你挂念。”
“好！你必须要尽心尽力做到一个妻子的义务。”
“我知道，他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只有我一个人守候他了。林哥，你放心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林陆告别了关悦开车离开了，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胡兰早已等不及了，提前把她自己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只等儿子回来出发呢！
爱美似乎感觉到丈夫这两天情绪不对，早出晚归不说，回来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医院那种消毒的来水儿味道，她怀疑他去医院看望病人或者帮助别人看病去了，所以问道：“你这两天去医院给谁看病了？”
一句话问得林陆有些蒙了，他望着爱美说：“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了？”
爱美笑道：“你身上带着医院那种味儿呢！”
“是嘛！”林陆就用鼻子闻自己的衣服，也没有闻到什么。
“你刚从医院回来怎么能闻到？你去医院干甚去了？”爱美盯着丈夫问道。
林陆只好撒谎：“一个同事住院了，临走前我去看了看。”
“谁住院了？”爱美似乎有点不相信。
“万英重感冒住院，别人都去看望，我也只好去。”林陆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回答，眼睛却不敢看妻子，唯恐爱美识破他撒谎似的。
爱美也没有追根究底，带着自己的东西就随丈夫和婆婆下楼了。
天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楼前狭窄的院子里空荡荡的，那些做买卖的人们早已出摊了，院子里没有走动的人。胡兰到门房与张梅打了一声招呼。张梅人情不错，从门房出来送胡兰，并且说：“大娘，回去串上几天就回来吧！你不在我会想您的。”
胡兰说：“回去住上一段时间就回来。我也想你！”
林陆开车离开了小区，向城北的高速公路开去。天空越发阴沉，似乎已经滴开了细雨，通往高速公路的汽车一辆接一辆，甚至有些拥挤。汽车很快上了高速公路，零星小雨飘落开来，挡风玻璃很快就模糊一片，林陆只好打开雨刷器。过去他开２１２吉普车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回到河川县，如今道路修好了，汽车也高级了，只用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家乡，但是今天有雨，开车必须小心谨慎，车速自然也就快不了。一个小时后，雨开始下大了，小雨变成了中雨，高速道路上朦胧一片，望不出三十米去，汽车开得就更加缓慢了。所有的车辆都在减速行驶，林陆自然也不敢开快，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缓慢行驶。每当走到哈镇附近，林陆似乎就能闻见猪肉勾鸡的香味，所以他每次路过都要到这儿来吃饭，何况那个叫三三的老板他非常熟悉，每次过来都要与他见面，并让三三亲自为自己准备一盘猪肉勾鸡。于是他把小车开下了高速公路，从国道往西开，两三里路就到了哈镇。这个镇子不太大，但是镇子却是建在国道两旁，街旁都是餐馆和门市部，所有路过这里的汽车都想在这里吃饭，这里的猪肉勾鸡闻名北方省。
然而这次过来林陆没有见上三三老板，只有三三的老婆在应付着饭店。据说三三出事了，和一个女人有染被丈夫抓住了，正在打官司。
爱美听了有感而发，她说：“男人不能有钱，有了钱就胡来！”
林陆显然听出了妻子的弦外之音，但他故意装傻，向服务员打听三三的详细情况，但那女服务员根本不回答他的问话，搞得他挺尴尬。
要了一盘猪肉勾鸡和几块蒸饼，等饭的时候胡兰要上厕所，林陆赶紧带着母亲走出了饭店，向西边的公共厕所走来。天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是雨已经停了。胡兰走进了女厕所时，林陆站在外边等着。就在这个时候从女厕所里出来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均是牧民打扮，她们却是山丹和山花姐妹俩。
“林陆？”山花看到了林陆的瞬间，惊奇地大声说。
“是呀！真的是林陆！你在这儿干什么？”山丹望着林陆奇怪地问道。
林陆也惊奇地说：“山丹山花，真的是你们姐妹俩？”他望着她们姐妹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在桦山交往的情景立刻展现在他的眼前，虽然时光流逝，一晃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但是姐妹两个依然那么年轻漂亮，只是穿扮变了样儿，她们穿上民族服装变得更加花枝招展，仿佛她们都发了大财似的。
山花非常清楚姐姐山丹和面前这位男人过去的感情，所以她说：“姐，你们两个说说话，我去车上等你。”她说完朝林陆微笑着说了句，“你没忘了我姐吧？”
林陆尴尬地一笑，低声说：“怎么可能忘记呢！”
山花转身离开了，朝路边停着的一辆小汽车走去。林陆没有认出那是一辆什么牌子的汽车，但是感觉应该价格不菲。
山丹望着林陆动情地说：“听说你现在当作家了，我还看过你的小说《荒原》，还有《河川战役》电视连续剧。你真的不简单，我没有看错你。”
“别夸我了！说说你的情况，这些年我一直想打听你的消息，可是又怕你还在痛恨我，所以没敢仔细打听。”林陆多情地望着眼前这位曾经的小情人，她还是那么楚楚动人，只是好象发福了，显得略微富态了些。
山丹微笑着说：“我嫁到草山县了，丈夫是个牧马人，家里养着一群马和一群羊。丈夫放马我放羊，已经有一儿一女了，生活无忧无虑，过得还算富足有余。不过我不如我妹妹山花，你也看见了人家开上小汽车了！”
“山花在做什么买卖？”
山丹说：“他们夫妻在草山县城开餐馆，有三个蒙古包做餐厅，生意特别兴隆。今天我们姐妹两个下山来采购山里无法买到的食品，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你这个仇人了！”她说仇人的时候笑了一下。
林陆抱歉地说：“我的确是你的仇人，当年是我把你害苦了！”
“瞎说！我从来没有埋怨你，我喜欢你才主动献身于你。”
就在这时，胡兰从厕所出来了，她看见儿子和一位漂亮的年轻媳妇儿说话，她没有插话，自己往餐馆那边去了。
山丹说：“好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要有时间就跟我们上红山山口去。”
林陆赶快说：“不行！今天我妻子跟着呢，刚才那位老太太是我母亲，我们吃饭后要回河川县城。山丹，方便的话给我留个电话，我找机会约你，并且向你赔罪。”
“赔什么罪？都过去好些年了。你带笔没，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山丹似乎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许当年确实是她甘心情愿地与他发生了那种两性关系。
林陆拿出手机说：“你说号，我输入手机即可。”
山丹便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林陆，然后说：“事过境迁，我还真的有点怀念咱俩的过去，虽然咱们只有那么两三次，可我献出贞操的往事永远无法忘记。假如有机会，我真的还想重温咱们那段感情。”
“山丹……”林陆欲言又止。
“我想看你所有发表过的作品，假如你愿意的话就给我邮寄几本长篇小说过来，我想进一步了解你，了解你的整个世界。”
“看样子你仍然在学习写作，记得当年你给我们工地做饭时总要写点东西让我看。如果有作品就寄给我。我如今在《北方文艺》编辑部工作，方便多了。”
山丹笑道：“我写不好，但是喜欢，喜欢不等于能够当作家，也许我可以向你提供些创作素材。”
林陆说：“你写吧！我做你的第一读者。”
“多少年不见了，本来可以一起坐坐，没想到你带着夫人呢！下次回来一个人到我们山里去，我们夫妻接待你。”
林陆只好说：“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
山丹说：“今天就说到这儿，随时联系。”
“好！随时联系。”
山丹伸出小手和林陆握了一下，朝他多情地一笑，然后转身向那辆小汽车走去，走到小车旁边还回头向他招手。
林陆想跟过去，但是又担心被她们姐妹的熟人看见，所以也就没往汽车那边去，只是向她们姐妹摆摆手。
汽车开走了，向东边开去，准确地说是上了红山口。
林陆望着山丹和山花开车离开，桦山修路的往事也便重新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返回餐馆时，爱美正要往外走。
爱美看到林陆进来就问：“你和谁说话呢？怎么连饭也不吃？”
林陆用不着掩饰，他说：“我刚才陪妈妈上厕所，遇到了当年在桦山上修路时给我们做饭的山丹，我和她说了几句话。”
爱美嘴一扁，生气似的说：“人长得不怎么样，到处都有女人缘。”她说罢转身回到餐馆，重新坐回到桌子旁边。
猪肉勾鸡已经端上来了，胡兰开始吃饭了。林陆和爱美两个也坐下来吃饭。吃饭后出来，雨又下了起来，比刚才还大。林陆重新将桑塔纳开上了高速公路，公路上明显可以看到了积水，特别是低洼地带。他尽量不把车开得太快，远远地跟在别的车后面。回到河川县城南边时，他便把车开下高速公路，绕了个弯儿来到交费口，停车交费后继续往县城开。回到县城已经两点钟了，按照平时应该先到林家大院去看一看，然后再回柳树镇，但是今天林陆没有在县城逗留，直接将汽车开出县城向柳树镇开来。县城到柳树镇三十来公里，平时也只用半个小时就到，但今天下雨车速不敢快，因此用了五十分钟才到了柳树镇。路过白灰厂时，林陆透过雨雾望了一眼厂子。白灰土白灰堆得不多，灰池也没有多少灰浆。他断定白灰厂的生意不太好。
爱美望着白灰厂说：“堆得那么点白灰，生意可能不怎么样。也不见有工人在屋子里。”
林陆收回目光说：“眼下农民不大喜欢用白灰浆抹房子了，生意肯定不好做。袁俊刚和郭莉两口子怎么还舍得雇佣工人，即使雇上工人也只能刚够工人的工钱，他们就没有什么赚头了。”
“不去找他们要今年的租金了？”爱美提醒着林陆。
林陆说：“下雨天就不要进去了，咱们送母亲返回来再去吧！”
“去年要租金就不好要，今年生意不好怕他们就不给租金了！”爱美担心地说。
林陆边开车边说：”生意不好可以少给点租金，咱们也不会认死理。”
爱美说：“合同不是写成五年不变吗？”
“那也得看情况，生意不好他不给你租金你不是看得两眼？”
“白纸黑字写在那儿，他们不可能反悔吧？”
“假如真的不挣钱，他们肯定要重新和咱们商量租金的。”
夫妻二人说话间汽车已经穿过镇子的街面向公路圪梁开来。爱美本来想到父亲家里看一眼，但是车上坐着婆婆，婆婆又急着想见闺女，她也没有说话。林陆开车直接穿过公路圪梁向海西村开去，过了公路圪梁就是沙蒿圪梁，然后便是海西村了。
下雨天，海西村村子里没有行人，汽车开到刘山家的大门口，大门是用绳子拴着的，汽车只好停在院门前。
刘山看见了桑塔纳小轿车开到自家门上，知道林陆回来了，他马上跑了出来打开了院门。其时，胡兰已经下车，自己走进了院子。
林月正和其他三个女人正在打麻将，听见车响从窗户上望见母亲回来了，她把麻将一推说：“我兄弟把我妈送回来了，我得做饭，不玩了！”
众人一看人家母亲来了，只好怏怏离开，往外走。她们都认识林月的母亲胡兰，免不了要打声招呼。
刘山打开院门后，林陆将桑塔纳开进了刘家大院，停在了窗台下面。东院刘家二儿子振清和媳妇篮花听到汽车声音也跑了过来，问了姥娘再问舅舅妗妗，显得很热情。
林陆从汽车上取下两盒礼物提上进家，放在了茶几上。
林月对丈夫刘三说：“快抱柴禾做饭！”
妻子一下命令，刘山乖乖儿地去院外抱柴禾，将柴禾抱进厨房开始点火做饭。
林陆便和林月拉开了话，他说：“妈妈想你了，非要回来，上次回来是两年前的事了，确实该送她回来住上一段日子了！姐，我现在给编辑部跑外，联系报告文学的事情，开车下乡一走就是一月两月回不了家。爱美今年开始我就感觉她患上了更年期综合症，心烦意躁，我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象她这种更年期应该多出外走走，不要总是待在家里。因此我想和你们夫妻商量一下，让妈妈和你们待上半年，到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再回来接她。妈妈的生活费我出。怎么样？”
林月非常慷慨地说：“不用你们出钱，妈妈到我家住还用要钱？让村子里的人们听了笑话！”
林陆说：“那就这样，我把钱给妈妈留下，她看病吃药都让她拿钱。”他把目光转向母亲，并且说，“妈，回来前我就和您商量好了，您就在闺女家住上半年，天凉了的时候我回来接您。我不是给您拿上钱了，看病吃药自己花钱。”
胡兰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在城市住不惯，和人家不熟悉说不上话，总是想闺女想外甥，也想古树村你那些姑舅姊妹们。你要有时间过两天来了把我拉上去看看他们。”
林陆说：“好！”
林月对林陆说：“古树村的老舅和大舅二舅去世你没回来，二舅家的子女们怨怪你呢！”
林陆解释说：“怪也没办法，我远在省城，给单位管理着报告文学一大摊子事，实在是走不开。再说人没了我回来也没有多大用，捎礼金回来尽我做外甥的心意就行了。老舅去省城看病我还帮了很大忙，他那两个儿子连钱都不带，我还得借钱给他们。后来老舅那个二儿子给我打电话，说老舅跳海子死了，说明老舅活着不舒服寻了短见。我若回来肯定要说他们两个几句。当年老舅娶他妈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十几岁，是老舅帮他们娶妻生子，才有了他们今天的好日子。老舅得了前列腺肥大，他两个后带儿子带着他到省城做手术，我给他们介绍了最好的大夫，可他们嫌花钱多，没做，自己找了一家医院给做了，结果怎么样？做成了长流水，听说是老舅感觉受不了那份罪才跳海身亡的。”
“是呢！老舅做手术回来也没有人好好伺候，吃了上顿吃不下顿，加上总是尿裤子，所以就寻了短见。”林月也这样说。
林陆又把话题转到大舅胡铜柱身上，他说：“大舅生病期间我正好回来办事，所以我专门去看他，还给他丢下二百块钱。过去我只要回来也去古树村看望他们，一百二百经常给他们。大舅那些子女可倒好，没有一个给他们花钱，这是大舅活着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大舅说，他们即使没钱看病也没有人给，大儿子大春是大妗带回来的，人家不给钱也还说得过去，可是还有二春和春芽兄妹两人呢，他们怎么也不给他们亲生父母点吃药钱？”
林月说：“他哥哥大春不给父母亲花钱，兄弟姊妹更不给。”
林陆说：“这就要怪大春了，他从小跟着他妈回到大舅跟前，大舅没生他但是养大了他。他当会计多少年了，古树村的便宜事他都占了，难道就连父母亲的一点养老金也不能给吗？大春不给，二春和春芽自然也就不给。大舅大妗没有钱看病，没有钱吃药，两个人的土地还让他们种着，每年下来只给一点口粮，让他们怎么活？姐，你还记得吧？前年我回来在你们家和当地一些好赌者耍了两天，大舅听说我回来了，亲自跑来找我，我开车将他送回古树村，并且又给他二百块钱。我是个外甥，而且还是经由别人家的没有任何血缘的外甥，我都能给大舅花钱，可他的儿女们呢？他们做子女的义务哪儿去了？”
林月苦笑一下说：“他们和咱们是姑舅姊妹，咱们想管也管不了！”
林陆接着说：“再说二舅，当年我们在古树村的时候，责任田分到组那年，他主动找我们要把我们要到他的组里，结果分麦子的时候他儿子胡春青把爱美装起的麦子又给倒了。爱美跑回去找我，我去了和春青讲理，结果他根本不讲理，还和我打架。后来我当作家了，二舅主动和我和好。好就好吧，自己的娘舅，是灰就比土热，所以我这些年只要回到古树村就要给他一些买药钱，一百二百经常给。他得了老年痴呆症走丢了，大冬天冻死在几十公里外人家的院外，让当地人听了都笑话。我听了照样没有好气，春青打电话通知我，让我回来。我没有回来，我只派女婿开着桑塔纳小轿车代我去了。我假如去了肯定也没有好气，总得说他们子女两句，因此我也同样没有回来。大舅没了我确实想回来，可我出差到了南山市，想赶回来也来不及，也是打电话让春青给搭的礼。”
刘山说：“大春没了你也没回来，也是捎礼。”
“对！春青给我打电话说了大春突然去世的经过，但是我在天津出差，你说我能回来吗？想回来也赶不上，只得捎礼。大春去世前几个月我开车回来在你们这儿，大春突然生病要住院，他媳妇儿秋凤就到这儿来找我，我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市医院。几个月后他突然去世，可能是脑出血。”
林月说：“确实是脑出血。那天大春带着他媳妇秋凤要到河江市去，一大早两人出来锁院门要去赶班车，就在那会儿大春突然跌倒在地。秋凤赶快往起扶他，扶了好半天才把他扶起来。秋凤说你在这儿靠墙站着不要动，你得病了，我去找妹妹妹夫他们过来帮忙，必须马上去医院。秋凤离开后他想开门进院，结果再次跌倒。跌倒后他不服气想站起来，在地上来回挣扎，结果越挣扎病情越发加重，等秋凤把春芽女婿胡连根叫来时，大春已经不醒人事了。他们赶快找车往医院送，紧送慢送人就没了。”
林陆说：“我后来开车回来专门去看望了秋凤，顺便去看望了大妗，当时是春芽陪我去的，去了看见大妗躺在二春家里。春芽告诉我说大妗在自己院子里捅蜜蜂窝，结果从凳子上跌下来跌断了坐骨，医院说没法治了，回家养着。大妗一个人没法生活，二儿子二春只得把她接回家。据说二春媳妇儿赖红花根本不孝敬婆婆，不好好伺候。婆婆躺在二春家的凉房土炕上故意嚎叫，惊得周围邻居都睡不好觉。我听了虽然很生气，但是能说什么，总不能去和人家二春媳妇吵架吧？假如真的吵了架，我走后大妗怎么办？所以我只是去看了看，给大妗丢下二百块钱，让她看病吃药。当时在我身边的春芽就对我说，我妈生了这么多儿女，到如今没有一个人给她钱花。我听了真想问问她，你怎么也不给你妈花钱？可我没有说，也许她不给母亲看病花钱有她自己的道理。”
一家人正在说话之间，刘山的闺女刘茹回来了。刘茹一进门就问：“姥娘回来了？舅舅妗妗你们好！”显得非常热情。
刘茹找对象了，对象是本村的后生，叫俞建英。他们准备冬天结婚，如今已经开始买订婚用品了。刘茹订婚时林陆没能回来，虽然他是舅舅，按道理应该回来参加订婚仪式，可那时单位正在抓改革，他请不下假来，所以也没有回来。
林陆对刘茹说：“冬天结婚时，我们全家一定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刘茹笑道：“你是舅舅，当然要回来送我的。”
“好！你的两个嫂嫂是我亲自去娶的，送你也是我当舅舅的责任。到时候我们提前回来一定帮你把事宴办红火了！”
刘茹非常高兴，赶快去和父亲一起做饭。刘茹是刘山和林月两口子小时候经由回来的,她是冀巧芳大哥的四闺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