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林陆回家吃饭时,爱美对他说:“我听邻居们说,梁艳很风流,故事挺多,你要把握好自己,不要让她把你耍了。”
林陆虽然心里有鬼,但他还是假装委屈地解释:“爱美,不要瞎想,我是个农民,每天拉运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的,穿的稀巴烂,长得又丑,人家梁艳美若天仙,怎么会看上我呢?再说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过去有那么多女人亲近我,我都守身如玉,我怎么可能与她发生不正当的关系呢?不管远近她也是你的妹妹,我和她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爱美则说:“我相信你,但不相信她。她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出嫁,对于她那样的女孩子来说,肯定是一种煎熬,她熬不住了找你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千万不要粗心大意,一旦被她缠上了,恐怕咱们家要出乱子。”
“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也希望如此!”
夫妻二人正说之间,两个放学的孩子回来了,他们不再说什么,一家人开始吃饭。等孩子们上学走了之后,林陆说:“爱美,你放心,我和梁艳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咱们家出变故。”
林陆说:“姑姑让我和梁艳再去一趟北江市,我征求你的意见,你同意我去我就去,不同意我就不去。”
爱美说:“该发生的事情怎么也会发生,不该发生事情你们即使一块去了也不会发生。我怎么可能不让你去呢?那不是要得罪姑姑和姑夫了吗?”
“那我就去了。这次去过以后再也不去了,她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就这样,林陆再次跟着梁艳去了北方省省府,再次住进了学院宾馆。次日,他们二人来到了医学院,并且见到了院长。
梁艳便把自己与研究生刘仕途的详细情况从头到尾向院长进行了诉说,说到中途还流了眼泪,最后说:“院长,刘仕途欺骗了我,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当代陈世美,如今他看上了导师的闺女,想一步登天,所以才提出和我分手。我希望医学院详细进行了解,严肃查处这个人渣。假如你们不做处理,我将继续上告,告到北方省省政府去,并且要找报社记者发表文章,批判他的行为。”
林陆也说:“尊敬的院长,医学院培养一个研究生并不容易,像刘仕途这种人你们假如不认真教育,将来必定是医学院的祸害,一个学生就开始玩弄女性,睡了梁艳三年之后突然提出了退婚,想攀高枝,想与他导师的女儿结婚,抛弃苦苦等待他三年的女孩子。这种潘仁美式的渣滓怎么配当医学院的研究生?我们衷心希望院长认真查实,给梁艳女士一个说法。”
院长听了郑重其事地望着梁艳问道:“你们说的可是事实?”
梁艳回答:“如果有半句假话,我愿意接受你们的任何处置。我还可以告诉您,我是河川县文化局的干部,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的,假如你们怀疑我有诬告行为,一经查实可以让单位处理我。”
林陆说:“院长,梁艳还是个姑娘,她被逼无奈才把自己的苦衷告诉了您,恭请您为她做主。”
院长说:“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梁艳说:“我们住在学院宾馆。”
“那好,今天我就详细了解一下,然后我给你们答复。”
梁艳和林陆谢过院长后,两人离开了院长办公室,步行向宾馆走去。
林陆对梁艳说:“院长表面看上去要为你做主,可是我觉得他在敷衍我们,最终想当和事佬。”
“不会吧?我倒觉得他非常同情我的遭遇,想替我说话。”
“你傻呀!官官相卫这个道理你不懂?刘仕途是他们医学院的研究生,国家培养一个研究生并不容易,人家表面向着你,实际上是要保护刘仕途的,也保护刘仕途的导师,不信你就等着瞧!”
梁艳说:“他不帮我说话我就继续告,告到省政府去。”
“那是气话!无论你告到哪里,人家最后还得把皮球踢回医学院。医学院的态度最关键。”
“假如告到省政府,他们肯定要让医学院处理,这样医学院也就不敢压着不处理。你说对吗?”
林陆苦笑一下,说道:“说咱们告到省政府只是为了逼医学院的领导尽快出面处理,难道你还真的要告到省政府去吗?”
“为什么不?”
“这又何苦呢?劳命伤财不值得!”
“为了一口气卖了十亩地,这是你说的!为了争口气,我必须和他斗争到底。”
林陆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与梁艳并肩回到了宾馆。
那个经常盯着他们的男服务员又在值班,贼眉鼠眼地一直在盯着林陆和梁艳,并且经常在院子里转悠,总想把他们逮个正着。
梁艳性欲极强,总是想在房间内与林陆偷情。
“忍着点儿,那个服务员一直在盯着咱们,一旦被人家抓住,那就完蛋了!人家若是把咱俩送进公安局的话,医学院就会知道,到那时咱们倒成为人家的笑柄。”
“是呀!你提醒了我,小心谨慎为好,那咱们今天晚上再到河沿的河床里去,怎么样?”
“那地方也不能经常去,上次我就发现那儿就有别人留下的卫生纸和避孕套,说明除了咱们之外,别的情侣也曾经去过那儿。”
“是嘛?我怎么没有发现?”
“我是小说家,凡事都得细心观察,你却不一定观察,当时我没有告诉你,免得坏了你的好心情。”
“那咱们今天晚上去哪儿?”
“公园。”
梁艳满意地笑了。
然而,这天晚上他们在公园的小树林里做爱却出了事,被一个社会流氓给盯上了。黄昏时分,他们两人相跟着进了公园,先看了看狮子和老虎,然后坐在长条椅子上说了会儿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之后,林陆说:“你先进去,我注意一下周围,然后我再进去。”
梁艳便提前进入小树林,站在树林里的稠密处等着林陆。
林陆并没有发现有人注意他们,所以也趁着夜幕钻进了小树林,并拉着梁艳往深处走,找了个感觉最合适的地方停下来。
梁艳想把外套铺在地上,两人在地下做爱,可林陆不同意。
“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还是站着来吧!方便利索。”林陆悄悄地说。
“哪里有人?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保险起见,不可大意!”
于是两人就站在一棵小树下,梁艳背靠小树把裤子褪下来,林陆便搂着她进入……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人手里虎着一把匕首,匕首在月色下闪着寒光。那人舞动着匕首低声说:“不许动,动就宰了你们!”
林陆慌乱中急忙系着裤带,那把尖刀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只有发抖,大气不敢喘一下。
梁艳飞快地系上自己的裤带。
流氓将林陆一把推开,并且说:“赶快滚蛋,否则老子宰了你!”
林陆被推了个趔趄,撞在了前面的树杆上,险乎跌倒。他在惊惶失措之中,从小树林中跌跌撞撞逃了出来。他在树林边上停了一下,想回去救梁艳,但又没有那种胆量,毕竟对方手中有把尖刀,弄不好是要丢性命的。再说那个流氓的目的已经非常明确,无非就是要“铲铁渣”吓跑他,然后得到梁艳身子,而并非真的想害她性命。梁艳经历了那么多男人,她应该能够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局面,而他若是返回去反倒会把事情弄得复杂化,那个流氓极有可能借题发挥,不伤他也得伤了梁艳。想到此,他赶快走出了公园,返回了学院宾馆,站在院子外面等着梁艳的归来。
半小时之后,梁艳神色慌张地跑回来,站到林陆的面前,责怪地说:“你怎么把我丢下跑了呢?”
“不跑行吗?那人手里虎着一把尖刀,一看就是一个社会流氓,咱们如果反抗肯定要遭到伤害,我倒无所谓,大不了被他捅上一刀。可你呢?这种社会流氓得不到你坚决不罢休,咱们反抗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让你受到伤害怎么办?我怎么回去向姑姑姑夫交代?”
“可你丢下我,我、我被那个流氓奸污了!”
“我猜到了,即使如此也比丢了性命强,何况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可我白白被那家伙糟蹋了!”
“你不是也没有反抗吗?”
“我看见那把尖刀就骨软三分,哪里敢反抗?”
“是呀!那种社会流氓可能每天晚上都干这种事,假如我们反抗的话,他肯定恼羞成怒,最终我们要被他捅了,你说对不?”
“可我成了被人玩弄的女人了!”
林陆解释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带你去吃点夜宵,压压惊。”
梁艳只好点头,跟着林陆进了旁边一家小饭店,两人要了两盘小菜,要了一瓶啤酒,然后边说话边吃喝起来。
林陆说:“明天去完医学院院长那儿,不管结果如何,咱们也得回去。”
梁艳茫然地望着林陆,不知是反对还是同意。
然而,当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去了医学院,走到行政区域的时候,把门的把他们拦住了。
梁艳对把门的那个男人说:“我们和院长约好的,今天一早来见他。”
把门的人说:“院长到外边开会去了,不在办公室。”
林陆辩解道:“我们昨天见过院长,他让我们今天来见他。”
“这种事多了,院长也不知道哪时有会议。今天一大早就坐车走了,听说是出外地去开会了,得好几天才能回来,你们最近几天恐怕找不到他。”
林陆抬头望一眼梁艳。
梁艳没有了办法,转身往外走,找电梯下楼。
两人进入电梯后,林陆说:“咱们先回去吧,回家后你可以给院长写信,看他怎么答复,假如需要的话咱们再来。你说呢?”
梁艳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林陆还被昨天晚上的厄运困扰着,心情格外颓废,一心想快点离开省城,回到县城去,所以一回到宾馆就去服务室结帐。
梁艳跟了过来,还没等林陆拿出钱来,她就主动将住宿费递给了结帐人员。然后他们带着东西走出了宾馆,向火车站走去,也没有坐环城车,两人边走边说话。梁艳说:“这次够倒霉的,怎么会遇到一个地痞流氓?”
“还是怪我们自己粗心大意,那个流氓肯定是个惯犯,经常在小树林中打野食,活该咱们倒霉!”
“我也觉得他经常干那种事,他把你吓跑之后,他把刀子支到我的脖子上,对我说,咱俩玩玩。我哪里敢反对?只得任凭人家摆布。”
“也是站着实施的?”
“不!他把我按倒在地上,剥下我的裤子。我不敢反抗,那把刀子始终在他手中拎着,我害怕极了!”
“这些流氓也太可恶了,竟干这种‘铲锅渣’的事情。”
“什么叫‘铲锅渣?’”
“就像昨天晚上那样,他从我手中将你夺去,并且得到了你,土话比喻叫做‘铲锅渣’。”
梁艳苦笑一下,然后自嘲地说:“我成了男人的玩物,这叫什么呀!”
“不用担心,没人会知道。”
他们坐上中午的火车到河川县下车,然后再坐班车,天黑的时候才回到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