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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吃过早饭就又开始下雨了，天地间灰蒙蒙地还带着雾气。林陆开车带着母亲和妻子离开古树村回到了海西村，把母亲放下并和刘山全家打声招呼便开车去了西滩。
桑塔纳来到西滩旁边的村外时，就见对面开来一辆面包车，是当地每天开往河江市的客运班车，这里的人们去市里都坐它，早上去了河江市，下午就可以回来，方便了许多。农村道路比较狭窄，林陆看见面包车对面过来只得往路边靠并且减油停下，让面包车先过。然而面包车也停下了，车门打开，一名年轻女人下车后，那车便开走了。
林陆一眼认出下车来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二哥的闺女三杏，他拉开车门下去。
三杏看见了林陆，马上走到桑塔纳车边说：“陆爹，您是不是到我爸爸那儿去？”
“是的，我正要去你们家。你这是从婆家刚回来？”
三杏说：“是呀！陆爹，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有什么事？”
三杏说：“我公公和村子里一个赖痞打架了，那人是村子里的刺头，也是地头蛇，打了人还要告黑状。据说当地派出所所长跟他关系不错，所长听了他一面之词后说要我们家给那人看病并且赔偿损失，假如不赔偿就要关押我公公。我公公知道陆爹既是作家又是记者，他想让您去一趟，帮助我们家处理处理这件事。”
林陆说：“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先上车到你妈家再说。”
三杏便上车了，并且问车上坐着的爱美说：“陆妈您好！”
爱美说：“三杏你也好！”
林陆开车拐下乡间公路往西滩高义家而来。汽车到了院子前，三杏拉开车门下去开了院门，汽车开进了大院。
高义和妻子靳美荣从家里跑出来，一看是林陆夫妻开车回来了，急忙上前迎接。并且问三闺女说：“你在哪儿碰见你陆爹的？”
“我下车正好遇见陆爹开车往咱们家走，就坐车一块来了。”
林陆停好车下来与二哥二嫂打招呼，并且说：“工作本来忙得陀螺似的，我妈非要回闺女家住一段时间，所以专程送她回来了。”
高义对林陆说：“陆兄弟两口子来了，快进家！”
靳美荣拉住爱美的手亲热地说：“你们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爱美说：“他们单位机构改革，忙得厉害，没有时间回来。”
林陆两口子被高义和靳美荣迎进家里，爱美将手里提着装有两瓶酒的礼品盒拿进屋，放在茶几上。他们四个人互相问长问短说着话时，三杏到外面抱柴禾准备做晌午饭。
靳美荣抬头望一下墙上的挂钟说：“十一点了，我洗手做饭。”
林陆说：“简单做点，吃了我们要到河江市去。”
“咋刚一回来就走？有甚事呢？”
林陆解释：“本来想在你们这儿住上一晚上，可是三杏刚才对我说，她公公被村子里的恶棍打了。恶棍还恶人先告状，当地派出所所长偏向他。我必须早点赶过去为三杏一家讨个公道。”
高义说：“三杏打电话告诉我们了，可是你们刚来就要走？”
林陆说：“办完事还会来的。”
“你打算找谁讨回这个公道？”
林陆说：“河江市河江区公安局局长叫洪钢，我过去主编《沸腾的北方省》时采访过他，两人关系处得不错。我必须找他，让他主持公道，合理解决两家打架的矛盾，绝不能让那位派出所所长一面斧子劈。”
靳美荣在地下一边和一面边说：“那个叫刘赖的家伙总是欺负三杏一家，污蔑亲家熊平和三杏有不正当关系，总是骂公公骚媳妇儿那种脏话。我听了就想带着两个儿子去找他打架，牲口不如的东西。”她边骂边做饭。
林陆望着地下的三杏说：“刘赖是这么污蔑你的？”
“咋不是？那家伙就是想把我们家搞臭，所以有的说没的嚼，狗嘴里面吐不用象牙来。”
“无中生有污蔑人格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林陆认真地说。
三杏说：“有那个派出所所长撑腰呢，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公公特别生气，就找他打架。刘赖没有占到便宜就告到了派出所，所长想替他出头，派警察去抓我公公。我公公知道所长向着刘赖，因此一直在躲藏。我是没有办法才想起去省城找陆爹的，既然您回来了，就必须帮助我们家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林陆说：“我刚才说过了，吃饭后咱们就走，先到河江区找洪钢局长，必须让他帮助咱们处理。”
靳丽荣说：“陆兄弟，这事就全凭你帮忙了，否则三杏一家总是受气，这样下去他们在村子里也待不下去。”
“二嫂你就不要说了，三杏是我的侄女，我不管谁管？”
三杏马上往婆家打电话，告诉他们陆爹要带她去找公安局长的事情。
靳美荣做得是肉哨子面片，做得挺香。高义要拿酒给林陆喝。林陆说我开车怎么能喝酒，以后来了再喝。吃饭后林陆就带着妻子和侄女开车离开了，开往河江市。
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通往河江市的土路上偶尔也有汽车迎面通过，把雨水下湿的路面碾得稀里哗啦，路面显得泥泞不堪，桑塔纳走起来很费力，时而还有捂到烂泥中的现象。尽管如此，下午上班前他们赶到了河江区公安局门口。停好车后，爱美不想进去就留在车上。林陆带着侄女三杏去了局长办公室。
洪钢局长是位四十岁的中年人，二十岁参加工作当了警察，从一般民警到派出所副所长，又从副所长到所长，三十五岁时任河江市河江区副局长，去年春天任局长。洪钢一直是公安系统的先进人物，所以上升也特别快。
林陆是去年秋天采访洪钢的，那时洪钢上任局长刚满半年，但是业绩已经非常明显，去年年底再次被市局和市委评为先进工作者，单位也被评为优秀集体。洪钢的报告文学是林陆亲自写的，先进事迹令林陆感动，所以他亲自执笔。
洪钢看见林陆带着一位年轻媳妇儿走进他的办公室，急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上前与他握手，并且说：“来前怎么不打个电话？”
林陆笑道：“我是临时决定前来见你，知道你除了开会总在办公室，所以就没有打电话惊扰你。这是我的亲侄女，她叫三杏。”他把三杏介绍给局长，然后说，“有件事情得求你帮忙，需要你直接过问。”他坐到椅子上对洪钢说。
洪钢回到座位上，望着林陆说：“咱俩已经是朋友了，你说吧！什么事儿？”
林陆就将三杏公公与刘赖发生的矛盾和盘托出，并且将派出所所长闫钟偏向刘赖之事也说了出来，最后他说：“这是我了解到的情况。我侄女现在就在你的面前，详细情况你可以仔细问问她。”
三杏没等局长询问就开始讲公公熊平和刘赖打架，以及刘赖污蔑她与公公之间的事情一骨碌说了出来，并且道明了所长和刘赖之间的特殊关系。
洪钢听了三杏的叙说后，马上拿起电话就拨号，接电话的自然是闫钟所长，他说：“闫钟，你现在马上开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事情对你说。”局长说罢放下话筒。
林陆说：“洪局，你也不要听我们一面之词，闫钟所长来了你先仔细了解一下，我们父女可以先回避一下。”
洪钢说：“闫钟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在我面前不敢说假话。林记者你放心，我会认真处理这件事情的，绝不能让那个村霸横行霸道。你们说的那个叫刘赖的人我也知道，当年我在那边当所长的时候就经常处理他的案子，是个地痞流氓，加之刘家势力之大，他就不把当地政府和派出所放眼里，胆大妄为经常滋事。如今事情发生在你侄女身上，我正好让派出所杀杀他的嚣张气焰。”
闫钟所长正要进城办事，接到局长电话后开车直接来到局里，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三杏非常机灵，看见闫钟走进来马上就说：“闫所长您好！”
闫钟奇怪地望了三杏一眼，然后扫视一下林陆，这才对洪钢说：“洪局长找我肯定是关于三杏家的事情。”
“没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作家兼记者林陆，他就是电视连续剧《河川战役》和长篇小说《荒原》的作者。”
闫钟听了局长的话马上向林陆伸出了手，并且说：“林记者，久仰久仰！我看过您好多作品，佩服佩服！”
“不客气！咱们细细唠一唠。我侄女找到我诉说了那个赖痞刘赖欺负她家的事情，我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来找洪局的，我想求你们如实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既不偏三也不向四。”
洪钢对闫钟说：“林陆把态度已经表明了，闫钟你说说，问题出在哪里？谁对谁错你应该有个标准。刘赖一向横行乡里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了，你把你所掌握的情况详细说一说吧！”
闫错听了之后只好说：“刘赖确实是地方上的赖痞，横行霸道多年了，他与三杏公公打架也纯属偶然。刘赖习惯了对村子里的人和事说三道四，遇见熊平就说他不正经，公公骚媳妇儿。熊平不接受刘赖的污辱，当场就和刘赖吵了起来，并且打在一起。熊平气愤过度，一拳打到了刘赖的鼻梁上，把刘赖打晕了过去。熊平赶快躲藏了起来。刘赖醒悟过来就上门寻找熊平，可熊平已经找不到了。刘赖就打电话报警。我们所里一直没有直接听熊平的解释，也不知道他躲在了哪里，只好派警察四处找他，找到他才能了解详细情况。刘家和熊家一直不和，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此次打架事情不大，但是造成的影响很坏。”
三杏借此机会马上说：“刘赖和我公公一直不和，但是刘赖却把我也揪扯进去，胡编乱造地说我和我公公不干净，这纯粹就是造谣滋事，破坏我的名声。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对你们说，刘赖必须给我洗刷清楚我的名声。”
林陆也说：“无中生有造谣中伤，污蔑我侄女的人品，如今反而恶人先告状，告熊平打他，他却不问为什么打他。我希望你们认真调查处理。”
洪钢说：“林记者你放心，我们一定认真解决这件事情。你和侄女先去休息，明天上午我让闫所长去帮助你们处理此事，一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林陆知道局长还要进一步了解情况，局长还要与所长详细谈谈，研究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于是他带着三杏告辞出来，在公安局旁边的旅店进行登记，等待着公安局解决问题的决定。傍晚，他们三个人出去吃饭，饭菜刚端上来，局长洪钢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要请林陆三人吃饭。林陆说我们已经进了饭店，并且吃开了。洪局长也就不再强求，压了电话。
第二天大早吃过早点，林陆把妻子留在客房内，自己开车带着三杏来到公安局，见到了洪钢局长。
洪钢对林陆说：“事情我们详细调查清楚了，局里也作出了决定，由派出所去协调处理。林记者可以去你亲家去找他，也解劝他配合派出所协调解决。总之来说主要问题出在那个地痞流氓身上，这事就由我们公安部门细致处理，保证公平合理，既要惩治刘赖，也要让熊平满意，还得让村子里的群众认可。”
林陆一听局长的话心里觉得满意了，只要公安局指派派出所认真处理，不要让那个地痞流氓嚣张闹事欺压百姓，给熊平和当地百姓一个交代就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于是他告别了局长带领三杏离开了公安局，退掉了客房开车赶往三杏的婆家。
桑塔纳汽车出了河江市往西北开去，顺着一条油路走了几十公里在后就拐下了油路，进入一条土道。土道坑坑洼洼的，加之昨天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道路两旁虽说是庄稼地，但是由于盐碱化严重，庄稼地里到处都是镶边秃子，那些不长庄稼的空地上是乌黑一片。他不由得对后大座坐着的三杏说：“怪不得你大姑说你婆家这地方到处都是盐碱滩，你们家种地也没有多少收成吧？”
三杏说：“一年下来刚够吃喝，二小叔子的对象还没有钱说呢！”
林陆说：“全家五个壮劳力耗在这里没有收成还不如进城打工去呢！把土地转包出去可以收回些粮食，五个劳动力出去打工收益肯定不错，生活也就舒坦多了。”
三杏说：“今年的庄稼已经种了，等收割下来就出去打工，他们不出去我们夫妻两个肯定要出去，反正不想在这儿待了。”
“是啊！人挪活树挪死，你们确实应该另想办法了！”爱美也这样说，在给三杏打气。
桑塔纳开进村子来到熊平家门口停下时，惊动了三杏家的邻居，他们都跑出来看，有人向刚下车的三杏打听地问道：“熊憨媳妇儿，你找来个什么亲戚？还开着小轿车？”
三杏理直气壮地回答：“他是我爹爹林陆，是个大作家，也是大记者，看过《河川战役》电视连续剧吧？还有长篇小说《荒原》和《乡魂》都是我陆爹的作品。”
其中有看过电视连续剧的，也有看过那两部小说的，都知道那是前几年风靡全国的两部小说，有点文化的人都看过。人们马上向林陆投去了注目礼。熊家院外挤了不少人，都在打听熊家刚来的亲家，也在打听熊家和刘赖之间的官司。
林陆带着爱美跟着三杏往熊家院子里走，所谓的院子也塌了一堵墙，西院墙被碱蚀得自行倒塌了，只留下南院墙和东院墙还勉强挺立着，但也委屈地歪着身子也想倒下似的。三杏的婆婆穿一身破旧的衣服从家里跑出来，迎接着媳妇儿和林陆夫妻。
三杏介绍说：“妈，这是我陆爹陆妈，他们是专门来帮咱们解决问题的。”
三杏婆婆是个老实巴脚的女人，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普通，穿戴非常寒酸，她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吭吭呀呀地说：“亲家哇！三杏总算把你们找见了！进家进家！”
林陆和爱美各提一袋礼品走进了三杏婆婆那屋。进去一看，地下放着一只水瓮，还有另外两只用水缸托出来的泥缸，人们管它叫泥瓮，是用来盛米盛面的。一张破旧的门厢柜子靠山墙下放着，旁边有一张老旧三人沙发，沙发中间已经破了一个洞，里面的弹簧露出了笑脸，张望着满屋的人。
“亲家坐哇！”三杏婆婆把林陆夫妻让到那张笑脸相迎的沙发较好的那一头。
林陆望着亲家母说：“让孩子们去找男亲家回来吧！”
女亲家张口结舌地说：“这……”
三杏赶快解释说：“我陆爹已经和公安局说好了，派出所出面处理咱们和刘赖家的问题，他们不敢来抓人了。”
婆婆听了之后马上说：“那就让小熊去叫你公公！”她说完出去叫二儿子。
林陆没有看见侄女女婿，问站在地下的三杏说：“你女婿呢？”
三杏说：“我昨天离开时他跟我说想进城打工去。”她刚说到这里，婆婆从外面返回来了，她就问，“妈，大熊是不是进城了？”
婆婆回答：“是呢！昨天你刚走他就和一个同学联系，那同学在市里打工，他也走了，可能和同学一起干活儿去了。”
林陆问亲家母说：“男亲家呢？”
女亲家赶快回答：“我让小熊去叫了，他知道他大在哪儿。”
儿女称父亲叫“大”是这地方从祖辈传下来的，只有那些河北山东等省份过来的人们才称父亲叫“爸爸”，近些年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年轻人结婚生子后教自己的儿女称父亲也为“爸爸”。
熊家没有闺女，只有两个儿子，便是大熊和小熊。
大熊和三杏同岁。大熊从乡中学毕业后就回村帮助父母亲种庄稼，结婚之后也没有和父母亲分开另过，说是要等弟弟结婚后才能分另出去单过。
小熊出去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带着父亲回来了。
林陆第一次见到三杏的公公熊平。
熊平生得倒也一表人才，中等身材，面容和大熊很相似，只是神情有些疲倦，看上去仿佛睡眠不足样子。他一进家就伸出手去与林陆握手，并且说：“亲家终于来了？我知道你肯定能够帮忙解决我家遇到的问题，所以才让三杏去找你。”
林陆站着与熊平握手后说：“我从三杏口中知道了你们家遇到了麻烦，所以赶快开车来了，先到公安局找了洪局长。洪局长又把所长叫了去，你的事情基本得到了解决。派出所要进行具体调解，亲家你就用不着东躲西藏了。”
“谢谢亲家！我知道你这大作家能够摆平我家遇到的麻烦！快坐快坐！我这就让他们做饭，咱们中午吃炖羊肉！”
林陆说：“不要破费，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不行！小熊，快去小卖部买羊肉。”熊平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交给了小熊。小熊向林陆夫妻笑了笑，转身出去买羊肉去了。
熊平妻子说：“咱家不是杀了一只羊吗？怎么还用买羊肉？”
熊平说：“那是给林陆亲家准备的，怎么可以吃呢？”
林陆马上就说：“不用不用！你们家已经够艰苦了，我怎么可以要你们羊肉呢？”
“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亲家，假如不是你出面帮忙解决，那家伙刘赖不但不轻饶我，而且还要让我赔钱和坐牢呢！亲家，你是我们家的救星，我怎么也得报答你。”
林陆赶快说：“见外了！咱们是亲家，用不着报答。”
“不行！亲家你若是不接受我送你的羊圪轮，那就说明你瞧不起我！”熊平用话激将着林陆。
三杏也说：“陆爹，这是我们全家一点心意，您不带走那只羊圪轮侄女心里也下不去！”
女亲家也说：“是呢亲家！千万给我们点面子。”
林陆望一眼爱美，然后说：“举手之劳，这又何必呢！你们家生活如此紧困，我怎么忍心带走那只羊呢？”
熊平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羊圪轮的话，那就说明你看不起我熊平，以后我有事也就不敢求你了！”
爱美在一旁轻轻碰碰丈夫，示意他收下亲家的一番好意。
林陆只好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小熊把羊腿买回来了，三杏和婆婆马上开始炖羊肉和焖白米饭。爱美也去帮忙剥葱剥蒜。林陆和熊平两人唠起了家常。
林陆说：“刘赖和亲家打架一事不用担心了，派出所闫钟所长被局长洪钢批评了，他要公平合理处理你和刘赖之间的矛盾。这件事情处理之后，我建议你们还是把土地转包出去进城打工吧！”
熊平说：“我们已经这样打算了，窝在这个贫困村子里没有出息，整天你家长我家短的闹意见，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土地盐碱化特别严重，每年打下的粮食刚够全家人的口粮，没有经济来源。”
“穷则思变！出去闯闯也是一条路。”
“没错！马上进城去！家里好歹还有几只羊可以变卖，只要进城找到活儿干，五口人怎么也用不着愁吃愁穿。”
林陆和熊平边喝茶边叨拉，不知不觉中中午饭就熟了。熊平把沙发前面的茶几擦干净，端上一盘凉拌黄瓜和一盘酸竽头，拿出一瓶老窖酒，给大家分别斟满酒。
羊肉端上来后大家都围着三人沙发坐下来，外围的四个人坐着小板凳，熊平自己挨着林陆坐在了那个有破洞的沙发中，屁股下面加了一块布垫坐上去。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对林陆两口子说：“谢谢男女亲家，我也不会说话，就给你们夫妻夫妻敬杯酒吧！”说完举杯与林陆和爱美碰杯。然后一口喝下了满杯酒。
林陆非常赞赏熊平亲家的豪爽，所以也就和他碰碰杯，但是他没有喝酒，他说：“亲家，你的美意我理解，谢谢你们全家的热情招待，我开车不能饮酒，所以我和你们全家碰一下，表示谢意，酒我只能抿一下。”他说完和熊平夫妻碰杯，也和三杏以及小熊碰杯，然后抿了一口将酒杯放下。
熊平只能自己一个人喝酒，喝了半瓶，话就多了起来，反复夸奖林陆夫妻二人帮忙的事情，说得林陆两口子都不好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