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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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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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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作家》连载

第七十二章 谣言

离开乌镇前,林陆和高占虎坐汽车去了一趟佳县城。林陆在百货门市部给妻子爱美买了一身衣服,也给小儿子买了点玩具。他们又进了新华书店,寻找喜欢的新书时居然发现了新版《红楼梦》,全套四本,人民出版社出版,售价3、7元钱。

高占虎发现林陆想买那套书,就说:“你不是说早已看过《红楼梦》了吗?怎么还要买?”

林陆解释说:“我曾经看过的是旧版,可这是刚出版的,我必须买下留作纪念,也算不枉此行。四大名著的其它三部我都保存着,唯有《红楼梦》没有,过去看的旧版也是向别人借的,好容易遇见了,说什么也要把它买到手。”他边说边掏钱。

高占虎说:“你对四大名著如此痴情,难怪你一直想当作家。”

林陆把刚买到的书放进提包,然后满意地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新版《红楼梦》买回去之后,我得再仔细研读一遍。曹雪芹的文笔非常优美,让我百读不厌。”

高占虎虽然是初中毕业生,但他对文学不感兴趣,和林陆对话也只能说些皮毛而已,再深奥的东西他不懂。

林陆背着刚买到的《红楼梦》兴高采烈地回到了乌镇。当天下午,前来拉山药的几辆汽车停在了院子里,随车来的人将那些兑换来的山药全部装上了车。林陆和高占虎清点着数量,把每台汽车拉的山药都记入帐本。次日吃过早饭,林陆坐上闫玉刚那辆依发汽车,刚要发车时候,看见庄瑞和冉杏儿母女前来送行,她们不断地向林陆和高占虎招手示意,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汽车顺着山沟开出好远了,林陆将头伸出车窗还在向后望,望见那对母女还站原地向他们招手。

闫玉刚开玩笑地说:“林陆,你不会把人家那位姑娘睡了吧?”

林陆生气地说:“闫师傅,不要瞎说!我可不是那种胡来的男人。”

闫玉刚笑道:“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只要到了嘴跟前,你也一样闻见肉香。”

林陆反唇相讥地说:“人和猫不一样,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男女之间不仅仅只有性爱,还有友谊,不能象你那样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睡一个。我们两人和她们母女只有友谊,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闫玉刚一边开车一边扫视着林陆,认为林陆的话在讥笑他。他当过几年放映员,走到哪儿总有姑娘追逐他,所以风流韵事也就不断发生,后来调到了公社当汽车司机,照样可以到处寻找漂亮的女孩儿,因此也就成为当地尽人皆知的人风流人物。尽管如此,他对林陆刚才的话感到非常刺耳,他说:“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

林陆也感觉自己说话不讲究方式,于是他解释说:“闫师傅,对不起!我刚才的话过分了,请你原谅!”

闫玉刚笑道:“也许我刚才的玩笑过头了,可以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随便找女人睡觉的小伙子。”

“你说得不错,我不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更不能玷污人家姑娘的清白。”

这样开了头,两人一路走一路交谈,通过感情交流,他们之间的感情拉近了一步。

林陆回到县城,首先向农业局种子站的领导交接了山药籽种的数量,出色地完成了地方交给他的工作任务,得到了领导的表扬。回到柳树镇公社,他专门去见公社高星书记。高星对他的工作给予了表扬。

回到村子里,林陆就开始为冉杏儿踅摸合适的对象,本村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差不多都找下了对象,个别的没有找下对象的后生总是有点毛病,他还不愿意把杏儿介绍给不理想的主儿。为了尽快找到一个合适对象,他有意把杏儿的像片拿给大家看,让大家帮着找个理想的对象。倪雨秋刚离婚,听说林陆要给榆林一位姑娘介绍对象,就主动找到林陆,求他给自己介绍那个陕北姑娘。

林陆不好当场拒绝,只得委婉地说:“杏儿才十八岁,还没到结婚年龄,她想找一个年龄仿佛的人做丈夫,你的岁数大了些,并且离过婚。不过我可以写信和他们商量,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然而,奇怪的是林陆只接到过冉杏儿的一封来信,他回了信之后就再也收不到对方的来信了。他很疑惑,怀疑冉杏儿与高占虎联系上了,说不定高占虎已经为她找到了合适的人家,又怀疑自己的书信被村子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悄悄拆了。为了保险起见,他特意重写一封信,告诉冉杏儿要寄挂号信,免得村子里的那些赖痞私拆书信。为此他专门在信中夹了邮票,省得让杏儿自己花钱。接到冉杏儿再次来信后,他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之前,对方已经先后给他寄出了三封信,而他只收到一封信,说明其余两封都被他人私拆了,并没有到了他手里。柳树镇邮电所送信的邮递员把信和报纸往古树村队长家一扔,或者遇到村子里的人就随便一交,骑着自行车就走了。这就给一些道德品质败坏之人有了可趁之机。可悲可怜的人呀!居然私拆别人的书信!村子里就传开了闲话,说林陆与榆林女孩子冉杏儿很亲热,已经是情人关系了,还要把那女子嫁过来,分明就是想长期霸占人家姑娘,传言不绝于耳。

爱美听到了传闻,对林陆说:“你和佳县那个女孩子真的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林陆笑道:“你怎么会那么想?我是那种男人吗?只不过人家想求我替她找家合适对象,她们那儿太苦了,因此他们全家想到咱们村子来落户。不相信你就亲自看看这些来信,都是冉杏儿亲自写给我的。”他说完就将那几封信交给了爱美。

爱美把几封信看过之后说:“看不出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对之处,但是村子的人都说你和那女子有了不正当关系。”

林陆说:“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倪雨秋想让我把冉杏儿介绍给他,可他是什么东西你也知道,我怎么可以把那么好的闺女介绍给他呢?他大概也看出我不会把那女孩子介绍给他,所以他说了我许多坏话,那些书信的丢失也肯定是他干的。”

“人家闺女还没有来,你和她的流言飞语就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假如她真的嫁到这里的话,那会是什么结果?”

林陆说:“那怎么办?我答应过她,要为她找个合适人家,假如不替她找的话,我还算人吗?”

爱美笑道;“闲话一传开,正经人家没有人会同意娶那女孩子,只有像倪雨秋那样离婚的男人才肯答应娶她。我看你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揽闲事了!”

林陆为难地说:“我亲口答应了人家,出尔反尔怎么向人家解释?”

“你可以把这边的闲话告诉她,假如她不介意你再为她介绍,她介意就算了!”

“我怎么可以把这边的闲话告诉她呢?岂不成了借口?”

爱美说:“反正我不希望你因为她坏了你的名声。”

林陆只好给冉杏儿回了信,告诉她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等有了合适对象马上写信过去。书信中的言词虽然真诚恳切,但也难免流露出一点疑虑。

聪明的冉杏儿看了林陆的来信就感觉到了林陆在敷衍她,所以写信责怪他,其中有这样的比喻:“打碗碗开花一片片紫,谁卖良心谁先死!”她还说,林哥你答应得好好的,为什么回去就变卦了?我给你去了五封信,你只给我回了两封,和你当初说的完全是两码事,难道林哥你真的就那么狠心,那么没有良心吗?”林陆赶快回信,表示自己一定想办法为她介绍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结果,冉杏儿回信却说:“你们村子里有人给我来了一封匿名信,说你们那儿不好下户,但是只要我愿意跟离婚男人结婚,或者找老光棍的话,才可能为我们全家下户,否则不好办。这个人没有留姓名,他说的和你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不知道你们究竟谁在骗我?”

林陆没有想到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变得如此复杂,让他进退两难。他在村子里找过两个二十来岁的后生,想给人家介绍杏儿,可人家都对他与杏儿之间的关系有疑虑,所以也没有人敢接茬儿。事情就这样一拖再拖,对方对林陆的信任度也就逐渐减弱,直至完全失去了信任。让林陆气愤的是那个私拆信件的人,居然还有脸悄悄给杏儿偷着写匿名信,虽然他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但是没有把柄也就不能找人家的理论。

高占虎终于来信了,说他把冉杏儿介绍给了本村一位小伙子,是队长的儿子,长得虽然不怎样,但是他父亲帮助冉杏儿一家下了户,马上就要成亲,邀请林陆届时前去贺喜。

林陆没有脸面去见冉杏儿一家,所以他给高话虎写了一封信,称赞他帮助了庄瑞一家人解决了一件大事,同时他也骂自己无能,一点小事都没有办成。他请高占虎转告杏儿一家,林陆对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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