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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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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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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作家》连载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风流

一星期后,林雄出院了,回到了儿子林陆家里养病。

林陆对父亲说:“白灰厂不太忙,我妈在那儿看着呢!她得经由那两个工人干活,您就在这儿住下养几天,然后我送您回去。”

林雄担心地问道:“你姐姐那天让你说了两句离开医院再也没来,生气了吧?”

“大,您不用管她,她根本没把您放在心上,否则她也不会那样说话,而且好几天了也不来看你。”

“她毕竟是你姐姐,不管她千不对万不对,你也要让着她点,她没你有水平,你不要和她计较。”

“大,您心疼她,她什么时候心疼过您?亏您还养了她一回,就算我那天在医院不该那么对她说话,但是她怎么也应该到家来看看您吧?”

“你那么说她,她不好意思来你家了!”

林陆笑道:“当年霞光大队调我回古树村当队长的时候,她为了想去学校当民办教师,那么热情地跑到古树村找您又找我,和我说了那么多好话,哀求我帮忙让她到大队学校教书,她图利的时候那么热情地往我家跑,如今我包工赔钱了,她怕我向她借钱,躲得十里十里的,哪里还敢到我家里来?”

“她家倒是有点存款,可是马上要娶二媳妇了,够紧的!”

林陆说:“我从来不指望从她那里能够借到钱,虽然我紧困也绝不会去求他们,这次您住院花了好几百块钱,还不说送人家大夫的钢筋钱,我没让他们出一分钱,他们也用不着躲着不来。”

林雄说:“白灰厂那点存款,除了你还饥荒之外都让我看病花掉了,快到年底了,今年也收入不下多少了。”

“收入多少算多少,不用犯愁,车到山前必有路。”

“两位四川工人还要打发,总得给他们把工资留下,还得为明年开春生产留点活动经费。”

林陆说:“大,这些事您安排,既然把白灰厂交给您,我就不用具体管了。”

林雄说:“你包工那几年亏空太大了,怎么能欠下六七万块钱?”

“都怨我摊子铺得过大,又缺乏管理经验,用人也不当,跑冒滴漏损失得都是钱,后来我仔细总结了六年包工生涯,结论是‘隔行不取利’,我不是当包工头的料,赔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林雄说:“你从小就想当作家,如今到县文联工作了,那就认真当你的作家吧,至于外债问题也不要太着急,慢慢还,总有一天你会翻身的。”

“我也坚信我用不了几年就能翻身,今年冬天我一边上班一边帮着爱美养蘑菇,加上白灰厂的收入,一年怎么也可以还债一到两万块钱,算下来也用不了几年就可以还清。”

林雄说:“明天送我回柳树镇白灰厂,我不能干别的至少可以记帐什么的,你妈一个人从来也没有管过白灰厂,我不放心。”

“好,既然您急着要回去,我明天送您回去。”

第二天早上,林陆骑自行车把父亲驮到汽车站,把自行车寄放好之后,带着父亲回到了柳树镇白灰厂。走进白灰厂却发现,刘山一家三口人正坐在炕上,母亲胡兰在旁边的厨房为他们做饭,为了招待女儿女婿,老人专门杀了一只老母鸡。

看见林陆送父亲回来,林月似乎有点惭愧,当林陆的面拿出二百块钱交给了父亲,并说:“大,你病了一回,女儿给你二百块钱,买点营养品养养身体。”

林雄不想接收,他说:“冬天你们要娶二儿媳妇了,用钱的地方很多,这二百块钱你们拿起吧,不用给我了。”

“大,拿起吧,这次看病都是儿子出的钱,我一分钱也没花,给二百块钱是应该的。”

林陆说:“大,既然我姐给您,您收起吧,您若不收她心里也过不去。”

林雄听了儿子的话也只好把钱收下。

林陆上街买了一瓶酒,并去派出所请小舅子郝飞云过来一起吃饭喝酒。

郝飞云从什拉乡派出所副所长位置上调到了柳树镇派出所当上了正所长,工作很忙,平常一个星期才能回趟家,忙开时两三个星期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林陆到文联当了创作员之后,郝飞云以为是县委书记朗顺才帮忙安排的,因此他曾经问林陆说:“你到文联工作是不是郎顺才书记帮忙办的?”

林陆说:“不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县文联副主席乔云跃认为我发表了那么多作品,而且已经成为北方省作家协会会员,所以他提议我去找宣传部,所以我去找了宣传部长,宣传部长跟我去找了县长钱赢。钱赢亲自下达了分配指标,并叫去人事局局长具体安排了我。指标在县长手里,朗顺才虽然是县委书记,但他手上没有安排职工的指标。何况他和钱赢关系特别紧张,两人尿不在一个壶里,因此我根本就没敢去找朗顺才。”

郝飞云仍然坚持说:“我和朗顺才关系非常密切,也许那些人都看在朗顺才的面子上才帮忙给你办的。”

林陆笑道:“事实上朗顺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可以找时间问问他,其实他对我是有意见的,当年我在河川县柳树镇中学教书,每天一有时间就写作,并且往外寄稿件,他非常反感,让教育局把我调出了柳树镇中学。这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一直没对你讲。”

“你从来也没说,我也不知道。既然你到文联工作了,文联也算宣传口上的人,人事就是由县委分管,你必须主动去找朗书记,让他关照你一下。”

“你这个想法我倒是可以考虑,但是我也得照顾县长的情绪,我将来还得转正,名额在县长手里,我与朗顺才来往必须小心谨慎,免得惹县长不高兴。”

郝飞云说:“只要你有了成绩,谁也不好卡你。”

“也对!完了再说此事。走吧,今天跟我到白灰厂吃饭,我妈做猪肉勾鸡,挺香的。刘山他们两口子也来了,咱们喝两杯。”

“今天中午我有客人,化肥厂的几个朋友要来,我得招待他们,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吃饭?”

林陆说:“我还是回白灰厂吃饭的好,父亲刚刚出院,我得陪刘山一家他们吃饭。再说你那些朋友我只是认识而已,没有过多的交往,我就不过来了。”

“那我不强求了。”郝飞云说。

林陆说:“你在这儿当所长,白灰厂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放心,我一定会关照的。”

林陆离开派出所回到了东街的白灰厂,把那瓶酒打开,与刘山喝了起来。尽管他对刘山夫妻既小气又尖酸非常看不惯,但他们毕竟是他的姐夫和姐姐,有父母夹在中间,他也只得缓和关系,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争执。

刘山言语不多,也不好饮酒,但在林陆再三劝酒之下,他也喝了不少。

下午,林陆坐汽车返回了县城,到文联去销假。

乔云跃问道:“你父亲出院了?”

“出了,我已经将老人送回柳树镇白灰厂了。”

乔云跃问道:“听说柳树镇有人成立了一个葵花文学社,你知道这件事吗?”

林陆回答:“我当然知道,上次回到柳树镇我还专门去了社长家一趟。”

“你认识葵花文学社的创办人吗?”

“不但认识,我们曾经在一个学校教过书,他叫卓健。卓健与我一起教书两年,后来他被精减回家了,如今在柳树镇街上租了一个门市部,一边做买卖一边写作,并且办起了文学社。”

乔云跃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哪天去一趟,走访一下葵花文学社。”

“就咱俩去?”

“是呀!你有何疑问?”

“翟主席去吗?”

“文学社这类工作由我分管,用不着带他去。”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如何?只是不知道卓健在不在家。”

林陆说:“这好办,我给柳树镇派出所打个电话,让所长去告诉卓健,就说咱们明天去他那里走访,让他在家等我们。”

乔云跃疑惑地说:“派出所肯帮你去说?”

林陆笑道:“柳树镇派出所所长是我的小舅子郝飞云,让他去告诉卓健。”

“噢!你小舅子到柳树镇当所长了?”

“对!小伙子前途无量。”

“那你赶快去前面文化局打个电话。”

林陆离开办公室前往前面的文化局。文化局有电话,而文联却没有,这或许也是县文联的一种悲哀。当他走进文化局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没有想到梁艳正在局长办公室坐着,与栗局长谈笑风生,两人显然是在调情。

梁艳看见林陆来到局长办公室,站起来就走,既不理睬林陆,也不与局长告辞。栗局长非常熟悉林陆,不但知道他已经成为作家,而且也知道被县里安排到文联工作,也知道他和梁艳之间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尽管算是情敌,但他还是热情地问道:“林陆,你到我办公室来有什么事情吗?”

林陆解释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话,给柳树镇派出所打个电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栗局长说:“方便方便,你打吧!”

林陆开始打电话,先要通了总台,然后让把电话转到柳树镇派出所。电话马上就接通了,郝飞云亲自接的。郝飞云答应马上去通知卓健。

打完电话,栗局长没话找话说:“你和乔主席准备下乡?”

“是的,去走访一个业余作者,也是一个办文学社的社长。谢谢栗局长!文联没有电话,还得过来打搅你,真有点不好意思。”

栗局长却大方地说:“没关系,今后打电话就到我这儿来。”

林陆本来想问问梁艳的近况,但是话到嘴边又没问,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其实他大概也了解梁艳与他分手之后的一些状况。刘仕途最终还是抛弃了梁艳。梁艳经人介绍与县城内一位大学毕业生结婚,那人姓戴,两人结婚之后丈夫发现她不是处之,而且与文化局的栗局长不清不楚,还怀疑与她的两个男同学有染,于是姓戴不干了,与她开始干仗,并且主动提出了离婚。梁艳的母亲故技重演,找姓戴的麻烦,但也没有挽回一场本来就是错误的婚姻,两人终于分道扬镳。梁艳性欲极强,眼下她也只能偷偷与栗局长或者她那些男同学秘密来往。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工作时间到栗局长办公室来调情,这也过于放肆了些。是呀!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且性欲那么强,实在也是难熬呀!

乔云跃见林陆进了他办公室,主动问道:“电话打通了?”

“打通了,明天一早咱们坐班车到柳树镇。”林陆回答完主席的问话之后,反过来问他,“乔主席,你觉得文化局栗局长那个人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

“刚才我冒冒失失地进入了栗局长的办公室,发现他正在与梁艳调情,想退出来已经晚了。你知道他俩的关系吗?”

“当然知道,但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难说清楚,比如你和梁艳所发生的事情,外人无法评价你们谁对谁错,你说对吗?”

林陆吃惊地望着他,然后愧疚地说:“如此说来你知道我和梁艳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当然知道了,你帮助梁艳去北方市处理她的婚姻问题时,我还在文化局当副局长,有人就悄悄向我流露你和梁艳的特殊关系。”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梁艳和栗局长是情人关系的?”

乔云跃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梁艳往文化局调动时候还是个以工代干的工人,此女子手腕挺高明,为了往文化局调动不但亲自拿下了副局长常生明,而且还攻克了局长栗英,最终如愿以偿地调到了文化局,而且正式转干。常生明已经得心脏病死了,咱们不该议论他,但这个人确实不地道,睡了人家母亲又睡人家闺女,成了文化局茶余饭后的笑料。”

“栗英是不是也与梁艳的母亲有一腿?”

“人们也有如此议论,但我认为不可能,梁艳的母亲虽然与栗英年纪相当,但他们过去并不认识,栗英也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象苍蝇见了血似的那么疯狂,他们之间应该没有那种关系。但他确实被如花似玉的梁艳迷住了,因此才出轨,这已经是文化局人所共知的事情,用不着替他们隐瞒。”

林陆实话实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梁艳还是十六岁的少女时我就认识她了,其实那时候她很清纯,后来受到母亲的影响才变得势利起来,为了自己的工作居然献出少女的贞操,如此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的一生将很难得到真正的幸福。”

乔云跃说:“最近我听说栗英亲自给梁艳介绍了一个对象,那人叫鲁腾,是生产资料公司的经理。鲁腾妻子去年刚去世,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岁,梁艳才三十五,整整大了十八岁,鲁腾虽然年龄大了些,但也配得上梁艳。”

“鲁腾难道不知道梁艳的风流故事,也不知道她与栗英之间的奸情?”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或许知道了装得不知道,反正他也是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不在乎梁艳过去的风流韵事。”

林陆说:“我与梁艳虽然闹得一世无言,但是我还是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

“但愿如此!”

两人就此话题议论了好长时间。

中午下班回家路过车辆修理铺的时候,忽然看见关悦站在大街旁边向他招手,林陆只得下了自行车来到她的身边。

关悦笑吟吟地说:“据说你到县文联上班了?”

“消息好灵通,谁告诉你的?”

关悦沉下脸说:“你不告诉我,也不来看我,可我一如既往地喜欢你,所以经常背地打听你的消息,你参加工作的事情我当然会知道。”

林陆解释:“只是一个临时工,需要努力工作做出成绩可能才会转正。”

关悦说:“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哪能让女孩子请吃饭,等我腾出时间时请你吃饭。”

“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我等着你请我吃饭。”关悦那火热的目光盯着林陆。

林陆尴尬地说:“最近挺忙,过段时间吧,怎么样?”

“好!只要你不忘记就行!”

车辆修理铺修理铺那位女师傅正望着林陆和关悦在路边说话。林陆察觉后赶快说:“我要回家了,改日咱们再联系。”

“好!再见!”关悦说完却仍然多情地望着林陆。

林陆急忙推车离开,并马上飞身上车,快速离开了车辆修理铺往北一拐钻进了巷子,刚进巷子就看到梁艳手扶自行车站在路边,正与一个男人说笑着什么。

梁艳发现林陆骑自行车过来时,马上把脑袋扭开,想避开林陆的视线。

林陆不经意间望了梁艳身边那个男人一眼,那男人虽然面朝梁艳并没有看见林陆,但是林陆从侧面认出了那个男人,他是商业局的干部,也是位文学青年,经常在河江市日报上或者刊物上发一两首小诗,算是河川县的一位诗人,他叫吴应。吴应与林陆熟悉,他也经常到文联去坐坐,两人关系还不错。记得林陆帮助梁艳写告状信的时候,吴应还去过梁艳家,似乎也是个星期天。从那时起,林陆就开始怀疑吴应和梁艳也有一腿。如今看见两人如此亲密地站在那儿说话,就更加证实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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