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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山花烂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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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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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土》连载

第一十四章 两战两捷

        瞒过了鬼子和伪军,雷鸣带着杀鬼队入了山洞,分配好枪支,压满子弹,没有枪的,拿多点手雷,安排妥当后,迅速回船。

       “枪,他们有枪。”鬼子瞭望哨又嚷了起来。

       “什么枪?”佐藤闻之一惊,抢过望远镜,一看脸如土色,这哪里是什么送殡的老百姓?而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

       “中计了。”佐藤气急败坏,一边打出红色的信号弹,一边指挥便衣队把船身横开,组织交叉的火力,封锁河口,只要能坚守半个小时,夏江埠头的汽艇和县城的部队就能赶到,然后铁壁合围,将这股抗日力量消灭在河口。

       雷鸣没想到敌人反应如此之快,旋即识破佐藤的意图,急令船队摆开,加快速度,齐驱并进。

       待入射程内,四挺机枪,三十三支步枪一齐开火,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敌船,臂力大的队员,掷出的手榴弹,长眼睛似的,把敌船炸成碎片,一下子撕破敌人的防线。

       佐藤见对手猛冲猛打,火力如此强大,知道无法阻挡,忙调转船头,向东而逃。剩下活命的伪军,早就吓得尿湿,纷纷举手投降。

       打得真漂亮,不够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只可惜,跑了佐藤,雷鸣虽然知道逃走的是鬼子的指挥船,但日军驾驶的是机帆船,自己的木船追赶不上,只好押着俘虏,沿着河汊,直抵擎雷山脚下,安营扎寨。

       史简搭寮而居之所,其实是一块丘陵平缓之地,面积有几个村庄那么大,远望之下,形状如巨龟下山,故当地居民称之为“龟坪”,也叫徐姓地。

       据说这里原先住着一个徐姓的村庄,因不堪忍受山匪、海盗、野兽的搔扰,便搬迁到别的地方去了。

       自此,龟坪被人们视为凶地,无人敢住,时间一长,风雨剥蚀,夷为平地,名字除了在县志上有记载外,只有附近村庄的老百姓才知道这个地名。

       龟坪前面向西,是一望无际的平洋地区,村庄小而密,水道泥路穿行于河堤田埂之间,有如蜘网,显得狭窄而弯曲,一些较为宽阔水面上,虽然架设着木桥或石桥,但承受力不大,仅限于行人过往。

       杀鬼队开进龟坪后,雷鸣根据地形布置,一小队在山上扎营,警戒西方向;二小队在海边安寨,警戒东北面;三小队和队部据守于龟坪,警戒西北面,三营鼎立,互为犄角。

       河口一役,首战告捷,毙敌二十名,俘敌十六名,缴获枪支弹药一批,被俘伪军中有五名愿意参加杀鬼队,其余的经过一番教育,释放回家。

       郭文礼和冯玉树在这场激战中,躲在船舱里,侥幸不死,面对着自己的老师,他俩愧疚不已,几乎不敢面对。可雷鸣并不责怪,见他俩不敢回家,便收留下来,让他俩在队伍里打理后勤。

      雷州,从不缺乏英雄豪杰,附近一些渔民、农民、猎人得知龟坪竖起了抗日大旗,自带船只或携带枪支来投奔敢死队。仅仅几天,队伍发展到三百人。倘若不是雷鸣考虑到诸多条件的限制,招上数以千计的人马绝对没问题。

       随着队伍壮大,雷鸣打出了“雷州抗日第一团”的旗号,各小队改营,每营扩充到六十人,另外,还设立了一个水营和一个直属营。

       水营由史简兼任营长,驻扎于法国鬼废弃兵营,进则可以控制河口、下岚港湾,搔扰敌人补给线,退则回营地,利用曲折盘桓、错综复杂的海汊港汊和敌人打游击战。

       直属营由何一荷兼任营长,负责后勤供给、执行纪律、肃奸反特及情报工作等。

       部队初具规模,缺少的是耳目,没有耳目,就等于是聋子瞎子,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出身于陆军通讯兵学校的何一荷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征得雷鸣同意,她从各营中抽出一些有文化、有武功、智高较高的队员,进行快速培训,然后派入县城潜伏,由雷小刚负责,执行窃取情报、策反伪军、暗杀汉奸等任务。

       雷小刚的确是人小鬼大,为了掩饰身份,租下鬼子宪兵队对面的一座废厂房,开了一间棺材铺,专卖殡葬用品。

       开张后第三天下午,他坐在门口喝茶,装出休闲的样子,暗里观察着宪兵队和警察局的动静。无意之间,他瞥见一个身挎三八盒子的二狗子从宪兵队门口出来,神气得很。

       “这不是表兄杨显春吗?”雷小刚细看一下,确认无误,忙上前打招呼。当他得知杨显春在特务队任职时,暗暗高兴,热情地邀他下馆子,一起吃晚餐。

       选了一个偏僻不醒目的位置,点了一盘白斩狗、一盘牛杂、一条黄花鱼,两斤米酒,两人对斟起来。

       “哥,你行呵,都当大官了。”雷小刚谄媚讨好着。

       “唉,什么官不官的?这年头,混碗饭吃不容易呵。表弟,雷鸣领着雷村众兄弟反了皇军,现在龟坪安营扎寨,我以为你也跟了他,想不到你在这里开鬼店。”杨显春压低声音道。

       “鬼子杀了雷村那么多人,不反才怪呢,只可惜鸣哥不收单丁的,你也知道,我三代单丁了,即使鸣哥收下我,你姑父姑妈也不会同意的。”

       雷小刚骗着他,不过,他说的也不完全是谎言,雷鸣的确是不收独苗兄弟,是他死缠烂打,并拖着父母出面求情,雷鸣才同意他参加杀鬼队。

      “表弟,你不跟雷鸣混是一件好事,这个人胆子真大,在河口灭了皇军特务队,昨天又炸了皇军一艘汽艇,打死皇军五十多人,劫走了一批武器和军用物资。松下太君大怒,决定于明天凌晨派遣三百多人的部队,水陆两路偷袭龟坪,估计雷鸣这回难逃一劫。”

       杨显春环视四周,见没有食客,音量调至最低,仅限雷小刚听到。

       雷小刚一听,既喜又惊,喜的是部队又打了一个胜仗,他娘的真解气,惊的是鬼子要报复了,若是凌晨偷袭,部队要吃大亏的。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既然鸣哥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不想活着回来了,哥,咱们不说这些,今晚喝痛快一点。”

       雷小刚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殷勤地给杨显春斟酒挟菜,想把他灌醉,早点把这份紧急情报送出去。

       “哦,表弟,见到你,一时高兴,忘记了还有公事要办,你悠点喝,我先走了。”

       经雷小刚这么一说,杨显春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桌子上的狗皮帽子就告辞。

       正中下怀,雷小刚满脸堆笑地送走杨显春后,酒不喝了,结了帐,然后心急火燎地出城,将这份情报送至河边,那里设有水上联络点,全天候蹲守,随时接走情报或接应撤出城的情报人员。

       杨显春说得不假,第一团确实是在水上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自水营创建后,史简心里就惦记着鬼子的运输船。然而,上次他和雷鸣偷袭鬼子汽艇,鬼子吃了亏,加强了防范措施。汽艇一靠岸,鬼子就拉开了警戒线,虎视眈眈。船上的货物均由县城的鬼子来埠头押运,这样一来,史简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躲在红树林里气得咬牙切齿,急得挠头抓腮。

       水营副营长贾清林跑过水上运输,去过深海捕鱼,是一个资深的老船工,懂得各种船只的构造原理及性能,他望着汽艇螺旋桨搅起的水面气泡,忽地心生一计。

      他们在海湾狭窄的水段下面,埋设了十多道渔网,然后,水营的船队藏入海湾两边的红树林里。

       从海上接货回来的鬼子汽艇驶入海湾,被渔网缠住螺旋桨,失去动力后,横向地搁浅在航道。

       一向狂妄而嚣张的鬼子作梦都想不到史简等人会使出这一杀手锏,以为汽艇出了故障,都走出船舱,立于船尾船舷,叽里咕噜,指手划脚,商讨处理方案。

       这时,水营从红树林里杀出,四挺从团部调配过来的机枪喷着一串串火舌,鬼子不曾防备,纷纷中弹倒下。

       史简手抱机枪,打得最起劲,待渔船靠近汽艇,他腾身而起,跃上汽艇,一阵扫射,无处藏身的鬼子惊得心胆俱裂,纷纷地跳入水里。

       为了节省子弹,史简命部下飞起鱼叉,随着不断的惨叫声,在海湾里凫水的鬼子被鱼叉扎中,挣扎一会,一个个沉入水中,冒出的鲜血,染红了海湾。

       来埠头运载军火和军用物资的鬼子听到海湾深处枪声大作,知道汽艇遭到游击队的袭击,但他们是旱鸭子,无法下水增援,只能在岸上干着急,待军舰上的海军陆战队赶到海湾,史简的水营已炸了汽艇,满载着战利品回龟坪了。

       一日之间,雷州抗日第一团成了暴发户,缴获鬼子两门迫击炮、五个掷弹筒、三挺重机枪、八挺轻机枪、长枪短枪、弹药、炸药、汽油一批,还有被服、药品、食品等,堆积如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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