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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山花烂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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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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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土》连载

第一百零一章 杀个回马枪

       山田得知一场暴雨使独立营脱钩而去,恼怒之余,把气撒在保安十团的身上,急令沟渕中队和渡边中队乘汽艇赶来西厅渡增援,沟渕中队配合渡口机枪中队正面反击,渡边中队则绕西和警备一团汇合,从西厅渡的西侧进攻保安十团。

       命令完毕,他呼叫宪兵队从原路折回,在东面阻击,形成铁壁合围之势。可是,一路呼叫,不见宪兵队回复,为此,他感到纳闷,但并没有往坏处想。

       在他的看来,宪兵队绝对没事,在雷州半岛,想啃掉这根硬骨头的人,估计还未出世。

       可能是电台出了故障,若是他们得知战事已经转移在西厅渡,很快就会赶回来参战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支炮队拥有两门92式可以直瞄也能曲射的步兵炮,还有6门97式迫击炮,威力很大,且携带轻便,非常适合于山地战。

       山田率炮队赶到西厅渡附近,绕到保安十团的背后,在一座小山上架炮瞄准,通迅队则在阵地周围警戒,任务是护卫炮队。

       水路比较近,沟渕中队和渡边中队乘汽艇很快地赶到西厅渡,按山田的命令,各自进入作战位置。

       陈一林不知道危险已经到来,见鬼子龟缩在渡口,不敢出击,思想不由麻痹,也就放松了警惕,命令部下围而不攻,有时仅是利用火力压制,就象一个猎人玩耍着自己的猎物。

       日军炮队在制高点上看得真切,

完成射击装定诸元,一排炮弹,几乎摧毁了保安十团的迫击炮火力点。接下来,炮火覆盖,炮弹呼啸,倾泻在保安十团的阵地上。

       在炮火的掩护下,渡口的日军乘势发起攻势,西侧的日伪军也掩杀过来。

       突然之间遭到日军炮轰与夹攻,陈一林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敢抵抗?急令部队向东南角撤退,凭着经验,那个方向是安全的。

       这一条路正是经过八卦岭通向南渡口,此时,山田仍是心存侥幸,指望宪兵队去而复返,将保安十团拦截,故命令沟渕中队继续追赶,其余部队剿杀散落的残军。

       保安十团一路溃逃,狼狈至极,一千多人的队伍逃至八卦岭,只剩下几百人,损失过半,幸得遇上独立营二连,才稳住阵脚,居高临下,阻击沟渕中队。

       山田知道沟渕中队受阻,宪兵队没有影儿,联想到独立营的脱逃,终于明白过来,独立营逃至八卦岭和守军汇合,设计灭了宪兵队,山顶上响起激烈的枪声,正是宪兵队最后的一战。

       想到这里,他不由发出一阵悲哀,怕沟渕中队又中雷鸣的诡计,有个闪失,即令沟渕中队撤回西厅渡。

       山田并不知道,炮队轰击保安十团的时候,雷鸣带着一连化装成宪兵队,大摇大摆地赶到南渡口。

      沟渕中队西去增援西厅渡后,警备二团奉命暂时驻守南渡口。

       在暴雨中折腾了大半宿,伪军们个个被淋成了“落水鸡”,饥肠辘辘,幸好是在夏天,倒是觉得凉爽,一入鬼子军营,忙生火造饭。

       云中鹤进入一座帐蓬,见到罐头和酒,便和副团长姜如参对酌起来,微醉之间,忽听得哨兵报告说一队皇军从西而来,已到营门口。他觉得奇怪,心里嘀咕:西厅渡战事吃紧,皇军都往那里赶。这股皇军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有诈?

       他生性狐疑,一面传令下去,让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一面派姜如参带着一队伪军至营门迎接,而他则躲于暗角偷窥。

       一开始,他听到朱厚爵的声音,以为真的是自己人,正准备现身而出。

       忽然,冷眼之间,借着火把之光,他看到领队的太君居然是师弟雷鸣,顿时惊得全身哆嗦,脱口喊道:“姜副团长,他们不是太君,快封住营门。”

       他是练武之人,丹田之气充足,嗓门大,又是在深夜里,故每个人都能听得到。姜如参一听大惊,想拔枪抵抗,说时迟,那时快,一连长马化龙早有防备,手扣板机,一梭子将他撂倒于地。

       一连战士们手持刚缴获的日军百式冲锋枪,一阵狂扫,密集的子弹如蝗虫一样飞入敌营,近距离之下,且不说伪军,就是沟渕中队在此,也难以抵挡得住一连这雷霆一击。

       警备二团是一群乌合之众,人数比警备一团少,虽然有日军配置的武器,但战斗力比警备一团差远了。

       而独立营刚灭了日军宪兵队,士气高昂,且缴获了一批精良的武器弹药,故打起来威如猛虎势如破竹。

       近两千伪军措手不及,胡乱抵抗一阵就抱头鼠窜。云中鹤见压不住阵脚,知道败局已定,领着一股残军向东溃逃,意欲退至麻演村对岸,渡河退回县城,因为那里还停泊着大批船只。

       不料,还在半途,他们就遇上一彪人马,拦截他们去路的部队,正是贾清林的四连。

       贾清林按着雷鸣的布置,率四连抵达河北高城,埋伏打援。可一直等到雨过后,不见鬼子伪军过来增援,而渡口那边响了一阵子手榴弹爆炸声和枪声,又归于沉寂。

       肯定是有变故了,贾清林觉得诡异,派人去麻演村侦察敌情,问了村民,才知道天黑前鬼子伪军都过河去了。

       难道敌人又偷袭龟坪?贾清林心中一凛,当机立断,率部按原路撤回后湾村,正准备往营地赶时,遇上从渡口撤下来的突击队。

       这些“水鬼”们奉命化装为渔民,在渡口附近活动,待部队发起进攻,他们上岸,冒雨摸入敌营,见军帐都是空的,情知中计,赶紧撤出,幸好没有埋伏,得以全身而退,隐藏于不远处河畔的野茭白或浮萍之中,伺察动静。

       雨过后不久,听得敌军回营,乱嘈嘈一团,尔后鬼子乘汽艇从上游向西而去,留下伪军守营。

       为了摸清情况,突击队长石英和一个队员摸至敌营,抓回一个出营屙屎的伪军小军官,经审讯,得知部队已经脱险,他心上石头落地,率队回后湾村集结。

       每一次打仗,雷鸣都在比较安全的地方设置临时集结点,其作用在于收容与部队失去联系的官兵,临时整编,或重新投入战斗;或休整待归队;或护理伤员等等。

       既然自己的部队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估计天亮前就会返回这里,贾清林命令四连和突击队加强警戒,以便随时接应。

       时至四更天,渡口那边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这里离渡口仅有五六里地,更深夜静,枪声传得很远。

       必是雷鸣带着部队杀了一个回马枪,出于一种心灵上的默契与本能上的反应,贾清林立即做出正确的判断,带着四连和突击队急赴南渡口。      

       残月隐去,星光熠熠,黑夜里敌我双方相向而行,一个急进,一个狂奔,两军在河岸的一片野地上撞了个满怀。

       没有骏马嘶鸣,没有战鼓催征,四连和突击队奋勇当先,有如一阵旋风,一路狂斩过去。

       这股伪军是云中鹤的亲兵营,大都是由云门弟子,个个有点武功,若论肉搏,四连未必占得了便宜,而此时在一连追杀下,他们早就心寒胆丧,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现被四连拦路一截,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哪敢应战?象一群野鸭子一样,争相逃命。

       四连厮杀正酣,雷鸣带着一连追上来了,两连前后夹攻,伪军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

       云中鹤自知罪孽深重,雷鸣饶不了他,在无路可逃的情形下,乘着场面混乱,一头扎入河里,想潜水而逃。

       一般而言,渡口是河流比较狭窄的地方。若是平时,云中鹤泅渡到彼岸应没有问题,可这次不同,在暴风雨中折腾了一番,已是几分疲惫,又被独立营端了窝,担惊受怕,狂跑了几里路,累得气喘吁吁。

       何况,暴雨之后,河水暴涨,水流湍急,入水时,出于一种强烈的求生欲,他还能凫一阵子,渐渐地,体力不支,凫不动了,离岸尚有三四米远。突然,水面打起一个巨大的漩涡,他无力挣扎,一下子被漩涡卷走,这个民族的败类,沉入河底喂了王八。           

       这场由雷州游击司令邓定远少将指挥的破袭战,虽然因金蛟等人的心怀鬼胎而草草收场,但独立营全歼日军宪兵队和伪军警备二团,大大地震慑了日军,迫使山田取消了重启古官道的计划,调回独步第70大队固守广州湾的运输线。

       由于盟军飞机的轰炸,后勤物资供应不上,三个月后的蒙墟之战,日军独立混成第23旅团在粤第64军围攻下,弹尽粮绝,差点全军覆灭。

       破袭战后,邓定远被调到第四战区司令部当少将参议,见了张发奎,他汇报了这次破袭战的经过,对独立营的骁勇善战赞不绝口,并建议将雷鸣的独立营、邓锦伦的独立大队、谢秋实的联防自卫队整编为一个独立团,由雷鸣当团长,在徐闻山一带打游击,与金蛟挺进支队互为犄角之势,以牵制日军。

       “现保安四团已被编为159师预备团,若将雷部和邓部整合为独立团,本无可厚非,不过,这事须经过余汉谋和李汉魂同意才行,李汉魂为人爽快一点,估计问题不大。而老谋子就不同了,你是粤军中人,应知道他心胸狭隘,锱铢必较,容不得别人干预地方军务。”

       张发奎面露难色,似有苦衷。他虽然是第四战区司令长官,握有两广军队的帅印,但事实上,他扮演着一个尴尬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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